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上課做的那道閱讀理解,他還是卡著那道題,不知道選b還是選d。
思考了一會兒,就擱下筆了,那麼糾結干什麼,他樓下不住著一個學霸嗎。
想到這,宋喻收起筆和卷子,跑下樓去。
房間內,謝綏在接一個電話。
少年坐在椅子上,手點著桌子,語氣漫不經心:“錄像給警局,至于照片和診斷書,發我干什麼,發給他一家人。”
電話那邊又說了什麼。
謝綏垂眸,面無表情聽著,按下了掛斷鍵。
敲門的聲音急促響起。
謝綏猜都能猜到是誰了,眼眸淡淡抬起,看向門的方向——這小孩大中午的不睡覺,下午是打算連著睡三節課?
宋喻敲了半天,終于等到了謝綏開門。腦子里都是“neutral”“criticize”兩個詞。
看到謝綏開門,眼睛一亮。
對上他漆黑冷淡的眼,又愣了下,直接道:“我來和你一起學習。”
謝綏握著門把手,唇勾了下。
“學數學就不用了吧。”
宋喻:“……英語。你先讓我進去坐下呀,熱死了。”
謝綏覺得自己對宋喻的耐心是真的足。
上輩子還有誰敢這麼跟他說話。
他冷情狠戾的名聲在外,無數名媛趨之若鶩,也不敢踏足一步他的私人領地。
謝綏讓他進去,淡淡道。
“能在字典上查到的單詞不要問我。”
宋喻:“……”
日,那我有手機就夠了,要你何用?
教師公寓的房間格局都差不多,宋喻坐在客廳沙發上,寫作業。
謝綏也沒進臥室,就在旁邊看書,陪著他。
一個人寫作業的,和兩個人一起寫作業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反正對于宋喻來說,有謝綏在旁邊,他摸魚的次數都少了。
做完兩道題后,宋喻對了下答案,正確率百分之五十!
隔了那麼久重新寫英語卷子他都能那麼厲害,他真是個天才。
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
這景城一中年級前一百有望了,心情愉快地宋喻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又看向謝綏的方向,頗為好奇:“怎麼我看你不是上課睡覺,就是下課玩手機,一點心思都沒在學習上啊。”
謝綏手指翻過一頁,語氣平靜:“大概是因為高中的學習,不值得我上心。”
宋喻給自己灌了一口水,重重放下杯。
“哦。”
呵,瞧把你厲害的。
宋喻帶著學渣的憤怒,又投入進英語的海洋里。
一道完形填空的最后一題。
宋喻卡一個詞卡了半天。
就是那種,眼熟得不能再眼熟。
你清清楚楚知道你認識它,根本不用依靠手機也能想出來,但就是一時半會兒大腦空白。
謝綏看了下時間,道:“要上課了。”
宋喻頭也不抬:“等等,我還差一題,你別吵,我馬上寫出來。”
謝綏挑了下眉,也不催他,將手里的書放好,去給他倒杯水。
嘴里說著馬上,一下子過去了五分鐘,宋喻的筆還是沒動,眉頭緊擰著,是熟悉的那種咬牙切齒、與之一搏的感覺。
這小孩做題永遠跟戰斗似的。
謝綏走過來,剛打算放下水。
就聽宋喻終于放棄,懨懨地說:“husband。”
謝綏愣住。
杯子沒放穩,水濺出來在指尖。
宋喻咬牙切齒:“husband是什麼意思你記得不?我覺得我肯定認識,但就是想不起來。”
謝綏停了幾秒,忽然低笑出聲來,然后問:“什麼?我沒聽清,再念一次。”
宋喻快這題氣死了:“husband,清楚了嗎,什麼意思。
”
謝綏笑:“慢點。”
“husband!h,u,s,b,a,n,d!”
心里的惡趣味終于收起,謝綏也不逗他了。
坐到宋喻旁邊,扯過那本習題冊。
“我看看題目。”
宋喻都愣了,氣到拍桌:“意思啊!我要你告訴我意思!”
謝綏拿過他的筆,點在那道題上,沒理會他的無能狂怒。
“husband的意思是丈夫、老公,但是在這里,是格林夫人在呼喚自己的愛人,不會那麼正式。所以應該選c,darling。”
他偏頭,笑著看宋喻,聲音低沉又動聽。
“親愛的。”
親愛的。
===穿成萬人迷的炮灰竹馬 第38節===
謝綏的聲線偏清冷,這三個字里卻帶著笑和溫柔,勾的人頭皮發麻。
但宋喻到底是太直,只有一個反應,又懵又氣:“所以我剛才耽誤半天去想意思的husband還不是正確答案?”
“……”
謝綏深沉看他一眼,放下筆。
語氣冰冷:“是啊。”
剛才就該讓他去翻字典:)
也真如謝綏預料的,下午的時候宋喻直接睡過了一節語文課。
九月本來就讓人犯困,語文老師朗讀課文開始,宋喻就覺得自己的眼皮在打架。
語文老師是一個滿腹情懷的中年老男人,念詩的時候飽含感情,手都在跟著揮動,“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只是他的腔調太緩,到后面宋喻頭都快磕到桌上了。
砰,輕微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一瞬間。
自己給自己艸了學霸人設,宋喻的偶像包袱簡直不要太重。
他搖搖頭,扯了扯謝綏的衣袖:“掐一下我,別讓我睡,我要聽課。”
說完,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夏天穿的是短袖,他露出來的手,又白又嫩,一看就是養尊處優很久。
也不知道打人的時候那股勁怎麼來的。
謝綏低頭看一眼,淡淡說:“自己掐。”
宋喻傻了傻,給出了個天才的建議:“我對自己下不了重手,要不你手伸出來,給我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