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呼吸越來越快了,仿佛火星,從口中滾落下去,點燃身體的其余部位。
車停了,湛云青喘了一口氣,松開白阮。白阮的嘴唇和眼睛一樣濕漉漉的,領口露出來的脖頸頎長白皙,看起來有點脆弱。
“上樓。”湛云青急切地說。
一進門,白阮剛把門合上,還沒來得及開燈,湛云青便把他抵到玄關的柜子上,壓著他的脖子吻他。
白阮悶哼一聲,抱住湛云青的腰。感受到湛云青解開了他的襯衫,他忽然抬起手將燈打開。
湛云青微微挑眉,表示疑惑。白阮看著他,將自己的襯衫由下而上解開。
展現在湛云青眼前的先是精瘦的腰部,因為激動而微微泛著紅色,沒有一絲贅肉,也不至于過于粗壯,具有纖細的雕塑般的美感。
襯衫解開至胸口,白阮將衣服撩開,露出肋骨處猙獰的傷疤,像是嶙峋巖石間胡亂生長的野草。
隨著白阮的呼吸,傷口隨著皮肉一起起伏,仿佛有了生命,在白阮完美的皮囊上有些觸目驚心。
“你會不會覺得不好看了?”白阮問:“傷口太深了,處理不掉。”
湛云青呼吸停了一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白阮腹部的傷疤,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立刻看到白阮整個人抖了一下,腹部肌肉縮了進去,使得肋骨更加突出。
“不會。”湛云青回答道。
白阮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松了口氣似的說:“那實在太好了。”
湛云青看了他一眼,想起一直站在玄關也不是個事兒,便退了兩步:“去臥室。”
他說著,將自己的上衣也解開了,隨手丟到沙發上。
室內的光線落在他脊背上,青藍色的血管痕跡透了出來,使他看起來幾乎透明,像是非常精心雕琢過的水晶。
陰影將脊椎的溝壑勾勒得很明顯,從后頸開始向下行進,原本只是淺淺的痕跡,到了脊背中部忽然變深,像是一支箭,箭尖指向一個未知的地方。
白阮站在他身后,看著他走路時的后背,那里的肌肉運動起來細微又精妙,令人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他的目光順著湛云青丟開的衣服落在沙發上,忽然在沙發旁邊發現了一個盒子。
細長的盒子,手掌寬,起初他以為是煙盒,定睛一看才發現不是。
湛云青走到臥室門口了,還沒有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奇怪地回過頭去看白阮:“怎麼了?”
白阮這才被驚醒似的抬起頭,走了過來,站在湛云青身前。
“你……”白阮雙唇輕啟:“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湛云青聞言,笑了一聲:“那不然呢?”
白阮舔了舔牙根,眼睛亮晶晶的,說:“那太好了。”
他輕輕抬起手,放在湛云青頸間的山茶花上,問:“可以解開嗎?”
湛云青聳了聳肩。
白阮覺得自己又在發抖了,他輕輕地找到絲帶的一端,仿佛拆開上帝的禮物一般,虔誠又膽怯地抽動絲帶。
===第39節===
湛云青的脖子完整地露了出來,沒有任何需要遮擋的痕跡,這讓白阮忍不住感到愉悅,湊了過去,用臉蹭了蹭湛云青的側頸。
“很癢。”湛云青說著,卻沒有推開白阮。
白阮抱住他的腰,欣喜地吻他。熱切又濕潤的親吻一個個落到湛云青的臉上、耳邊以及脖頸上,唯獨避開了湛云青的雙唇。
湛云青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任由白阮討好他,催促他:“別在這站著。”
白阮十分順從地與他一起走到了床邊,湛云青抱住白阮,交纏的氣息讓他再次覺得像是被網包裹住了——應當是細細的、輕輕的網,像是蜘蛛絲。
聲音像是一團揉碎了的棉花四處飛舞,沒過一會兒就填滿了房間,讓湛云青感到一切都是柔軟的。
直到有一刻,白阮手落在他后頸,再輕輕地滑了下去,沿著脊椎那處神秘又優美的溝壑一路向下。
湛云青被麻痹的警惕感似有若無地出現了,很快卻又被白阮安撫了下去。他只當那是錯覺,警告了白阮一句。
白阮微微地笑了一下,抓住湛云青的手腕,湛云青在意亂情迷中掙了一下,卻沒掙開。
“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白阮眼前閃過一些人的臉,又閃過方才看見的小盒子,最后落回湛云青臉上,定住不動了。
湛云青脊背發緊,回過神來,問:
“你什麼意思?”
“是你叫我來的。”白阮低下頭吻湛云青,輕輕地說:“我喜歡你清醒的樣子,因為我覺得這樣的時刻值得被你記住。”
湛云青已經完全恢復了理智,抬起腿便要踢他,但是很快又被白阮制住。他的手被捆住了,白阮的動作細致輕柔。
起初,聲音慌亂如同玻璃瓶落在地上一般爆炸地響,接著變做細細的嗚咽夾雜著咒罵,最后又變得像是棉花一樣柔軟。
極端的憤怒與快樂伴隨著恨意同時降臨在了湛云青的身上,最后,湛云青在從未感受過的空白中暈了過去。
白阮抱起湛云青。
這一刻,他終于擁有了一個完完全全屬于他的湛云青。?
第40章
常有人道沖動誤事, 也有人說心軟誤事,而湛云青兩條都中了,沖動下的心軟使他犯下了極大的錯誤, 以至于從未有過的憤怒如海嘯襲擊了他,令他產生了一種近乎麻木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