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湛云青下意識地就想逃離。
“嗯,今天就是來看看你。”湛云青笑遖颩喥徦了笑。
白阮忽然又想問湛云青那個熟悉的問題,但是他今天已經問過了,再問肯定要惹人厭煩。他看向鏡子,看到那個熟悉的1%。曾經讓他高興的1%,曾經讓他有底氣與谷朝雨對峙的1%,曾經讓他有勇氣吻上湛云青的1%,如今讓他恐慌又焦慮。
湛云青已經打開門了,白阮看著他的背影,一陣氣悶。忽然湛云青又回過頭來,走到他面前,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個盒子,遞給他。
“這是什麼?”白阮問。
“送你的禮物。當時在展柜里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適合你。”湛云青示意白阮打開。
白阮立刻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一只漂亮的石英表,表盤低調而不失奢華,表帶是鱷魚皮的,貼肉的那層是柔軟的小羊皮,冬天摸著也是溫的。
湛云青拿起表,在白阮手腕上比劃了下,溫聲說:“送給你做開工禮物,果然很適合你。”
白阮看著湛云青斂起的眉眼,方才的焦躁灰飛煙滅,心軟得一塌糊涂,但與此同時,那種陰暗的念頭又在他心里緩慢地滋生了。
湛云青再次走了出去,離開休息室,就像從一幅畫里消失了那樣。白阮好想將他留下,留在休息室里,留在自己眼前,留在自己的畫框里。?
第18章
不知為何,湛云青離開姚荀的片場后,就覺得身心俱疲。他覺得應該是因為自己沒吃好睡好,于是決定去卿寒那里吃頓飯。
卿寒對于他的到來并不驚訝,湛云青有時候都納悶卿寒是不是完全不需要工作,無論什麼時候找他他都有空。
不過這對他沒什麼壞處,他并不過問,提前點了幾個菜,好像卿寒那里是他的食堂。
“最近很忙?”卿寒把拖鞋給他擺上,打量他的臉色,說:“感覺你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要睡一會兒嗎?”
湛云青看了他一眼,方才被白阮咬破的舌頭還痛著,他用牙齒碰了碰傷口,說:“不睡了,吃完還有事。”
卿寒僵了一瞬,很快調整過來,說:“好吧。”
湛云青在餐桌前坐下,拿起刀叉,忽然問道:“對了,你一直住在這里不會不方便嗎?”
“住習慣了都,搬家多麻煩。”卿寒也拿起刀叉,盯著面前的空盤子,笑得挺溫柔,感受到湛云青的視線才抬眼與他對視。
湛云青將卿寒的眼神與白阮的對比著。卿寒一向溫柔體貼,進退有度,望著他的眼神輕飄飄的,像一片很淺的池塘,一眼能望到底。白阮眼神中帶給他的沉重感消失,他松了一口氣,將菜送進口中,說:“嗯,隨便你。”
一頓飯吃完,卿寒也沒留湛云青,眼看著他走了,才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他來找我了。”卿寒說。
“做了什麼,有沒有跟你說什麼?”電話對面,谷朝雨正開著車,碧綠色的眸子冷如覆了雪的松林。
“他問我為什麼不搬出去。我說我住習慣了,他沒說什麼,說隨便我,之后吃完飯就走了。”
谷朝雨食指在方向盤上輕點了下,問:“沒跟你做?”
“沒有。我讓他在我這睡一會兒,他都不愿意。”
“那你做的飯他都吃了?”
“嗯。”
“行,我知道了。群里的消息你繼續發,其他的先別管。”
“那個,我們這樣真的好嗎?”卿寒遲疑地問。
谷朝雨輕笑一聲:“還是你覺得你以前呼之即來招之即去的生活更好?”
“我——”
“我又不會傷害他。”谷朝雨說,“要不然你就等著他愛上別人然后拋棄你好了。”
卿寒不回答了,谷朝雨懶得理他,將電話給掛斷了。他停在湛云青家樓下,望著手機上移動過來的定位,彎起唇角。
也就是卿寒這種沒見識的人,會以為他谷朝雨真的會幫他上位。等到他的計劃成功,還能有這些姓卿的姓莫的姓白的什麼事兒?
片場里,白阮拍完定妝照,覺得挺好看,正想發給湛云青,忽然看見后宮群里發了新消息。
那次谷朝雨跟白阮說了后宮群真相后,白阮本想退群,卻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他也說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不過那之后后宮群沉寂了好一段時間,白阮也就把這事兒忘了。
群里新消息是[啊 我是卿]發的一張圖片,白阮已經猜出他大概就是卿寒,點開圖片。
圖片里是白阮叫不出名字的餐品,擺盤很用心,還點了心形的蠟燭,擺了兩幅刀叉。
白阮打開照片看了一會兒,莫子宸回了一句:【老爺又去你那里吃飯了?】
卿寒回了個微笑。
解寄春走到白阮旁邊,問他:“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白阮把手機往桌上一放,有點慌張:“沒什麼。”
“……在給湛云青發消息?”解寄春問。
白阮搖頭,正想走開,忽然聽見解寄春說:“他這人就是這樣,你覺得和他關系很好了,結果他那里還不一定怎麼看你呢,說不定把你當狗看。”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怕被別人聽到,不知道是顧忌湛云青的還是自己的名聲。
白阮沒什麼表情,但是腳卻收了回來,停在解寄春面前,問:“你跟他關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