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今天,他還在隨身帶的雙肩包里準備好了安全套與潤滑油。
哪里能想到,荀先生居然在這里遇到了那個“他”。
“嘗嘗這個。”葉鋒臨端著一條巴掌大的魚走來,“泰式烤魚,比較清淡,應該適合你。”
冉宿回過神來,接過盤子,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謝謝葉先生。”
“慕生暫時有事,你如果覺得不自在,就跟著我和喬揚。”葉鋒臨臉上掛著面具式的笑,“想吃什麼也跟我們說。不然等會兒他回來了,會怪我們待你不周。”
冉宿小幅度地搖頭,“怎麼會?”
“你是他的人。”葉鋒臨說:“怎麼不會?”
冉宿臉頰微紅,低頭跟在葉鋒臨身后:“那就麻煩葉先生了。”
“他們怎麼還沒回來?”許騁走到喬揚身邊,“喬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喬揚正擺弄著燒烤架上的豬蹄,煞有介事地往糯皮上抹蒜泥,“他們?哪個他們?”
“你跟我裝什麼蒜!”
“我在抹蒜。”喬揚抄起剪刀,將糯皮剪開,“你要不要辣子?”
“去去去!我不吃!”許騁說:“不行,我得去看看!”
“站住。”喬揚是幾人中年紀最大的,說話有些分量,“慕生和你那位同事敘舊,你跑去干什麼?”
“他們那像敘舊的樣子嗎?狗子簡直要把文筠吃了!”
“真要吃了,文筠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跑?人家大男人一個,還需要你瞎操心?”
“我不是瞎操心!”許騁爭辯:“你不知道,文筠那個人,哎,怎麼說,他太老實了,性格又很軟,在我們單位就總是被欺負。狗子那樣的……”
喬揚打斷道:“太老實?性格軟?被欺負?”
“是啊!”許騁道:“這次的活動就是他們組長故意為難他。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把你們都約來,算是幫他完成任務。
”
喬揚放下油刷,若有所思,“性格軟?不應該啊。”
“不是你想的那種軟!”許騁覺得自己形容得不準確,“他就是不會和人爭,容易的、油水多的任務都被別人搶了,搶剩的才是他的。要真軟,他也不可能在《仲城時報》當那麼多年突發和深度報道記者。而且剛才你也看到了,他開車時居然那麼猛!”
喬揚點頭,“嗯,是很猛。”
許騁詫異:“喬哥,你一點兒不驚訝?你見過誰把東風猛士開得那麼帥嗎!”
“驚訝啊。”喬揚笑著將烤好的蒜香豬蹄夾許騁餐盤里,敷衍道:“當然驚訝了。”
“這輛車是我托了很多關系,才買到的。”荀慕生輕拍著東風猛士的引擎蓋,眼神懷念,“我很少將它開出來,它太顯眼了,一般人分不出軍用民用,但行家一看就知道是軍用版。”
文筠“嗯”了一聲,算是贊同。
“沒想到難得開出來一次,就到了你手中。”荀慕生拿出打火機和煙,“抽嗎?”
文筠搖頭。荀慕生便把煙收了回去,“不管有多少人,你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上次是,現在也是。”
文筠沒聽懂:“上次?”
“13年前在征兵辦的院子里,我第一次看到你時,你開的就是東風猛士。”
荀慕生瞳光一緊。
他根本不可能在征兵辦開過東風猛士!
不知道為什麼,初入軍營的記憶非常模糊,只想得起自己在仲城入伍,之后被送去中部戰區一支野戰部隊偵察營,因為本領出眾,不久就被特種部隊挑走……可若要回憶細節,卻連一件小事都想不起來。
但在特種部隊的記憶卻很清晰——他是在成為特種兵之后才開始學習軍用吉普駕駛,剛開始時開不好,保證速度就保證不了平穩,追求平穩就無法沖刺。
若不是有人大咧咧地拉開副駕的門,將一滿杯水放在車上,陪他練了一遍又一遍,他可能無法通過駕駛專項考核。
所以在入伍之初,他一定沒有駕駛過猛士。
荀慕生仿佛陷入了回憶中:“在場的新兵里,你是開得最好的一個。”
尚未來得及變黃的樹葉從枝頭落下,就像連接著盛夏與初秋的時光。
征兵季又到了,征兵辦熱鬧非凡,剛成年的男子拿著表單排著長長的隊,個個躍躍欲試,大部分人甚至早早剃了個平頭,尚未軍裝,已經以軍人的標準要求自己。
從隊伍中穿過,荀慕生和葉鋒臨格外引人注目。
他們當然不是來報名參軍的,只是聽喬揚說征兵辦年年有皮相不錯的男孩兒,才抱著獵奇的心思,趕來看看。
“也不怎麼樣啊,喬哥什麼眼神?就這些貨色,皮糙肉厚,也叫‘長得不錯’?”荀慕生剛染了發,一頭金毛,懶散地坐在征兵辦后院的單杠上,“沒一個比我帥。”
葉鋒臨撐在旁邊的雙杠上練臂力,“只有比你帥才有看頭嗎?我剛才看到一個還不錯,黑是黑了點兒,但身高1米85,那胸肌啊,嘖嘖嘖,手感肯定好。”
荀慕生斜眼:“你認真的?”
葉鋒臨從雙杠上下來,“是認真的啊,怎麼了?”
“我靠!那種金剛你也喜歡!”
“我不像你。”葉鋒臨哼笑:“金剛怎麼了?金剛我也喜歡。你啊,稍微也把標準放低一些,別非找那種長得比你帥的。”
荀慕生嗤之以鼻:“廢話,我花錢包養一個人,難道還能包養一個長得比我丑的?”
葉鋒臨險些被口水噎住,“你想包養兵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