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是騙子,沒想到真的給了錢,張晏然的心落到了實處。為了避免上當,特意問了一個見多識廣的同學。
對方嘲笑他太過謹慎,并說機不可失,大不了到了之后發個定位嘛,又不會被拐騙。
也對。自己怎麼也是一個大男人,張晏然點頭,兩天后跟著小曲上了飛機。
到地方后,先化妝,然后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最后在小曲和兩個保安的護送下到了一個挺簡陋的醫院,和院長握手并說了兩句話,按照事先記下來的稿子簡單說幾句話。
有人拍照,然后事情結束。
如果張晏然沒有好奇回頭的話。
醫院很小,卻收治了不少病人,據說此地剛發生了泥石流災害,張晏然是代表一位姓蕭的先生送來慰問。
這位蕭先生是誰,他沒多問,小曲警告過他,好奇心太強烈不是一件好事。
在將物資藥品贈送給醫院之后,張晏然和院長合影,然后按著事先給自己的稿子念了一遍。
他講話的位置很特殊,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正對著陽光。
張晏然說完將眼睛瞇起,遠遠看見一個孱弱的身影從不遠處路過,看起來孤獨憂郁,仿佛遭受了什麼苦難。
待人影漸漸走近,才發現他是個盲人,手里握著一根細竹竿探路。
醫院并沒有因為捐贈活動限制病人的行動,不過大多數病人要麼在病房里待著,要麼出來看熱鬧,像他這樣旁若無人經過的實屬少有。
張晏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待這人走進才發覺他五官是少有的英俊,略帶風霜的氣質反而讓他整個人更加出色。
只是臉上似乎有些擦傷,左邊臉頰上貼著紗布,步伐從容。
活動結束后,其他人紛紛上來和張晏然合影。
張晏然根本無法拒絕,幸好小曲機靈,幫著檔了檔,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張晏然和兩個保鏢回到了車里,迅速換了衣服又卸了妝,張晏然揉揉頭發,盯著小曲轉完余款后下了車。
小曲據說還要去和那個蕭先生會合,不能帶張晏然回去了。
張晏然并不在意,相比一萬塊錢的酬勞,不報銷回去的機票不算大事兒。他在腦中盤算著回去的辦法,最終還是決定坐火車,便宜。
心中打著算盤,不知不覺發現自己迷了路,這陌生的城市他本來就不熟悉,又只顧想著心事,繞來繞去的,居然迷了路。
好在陽光正好,天氣舒適,就當散步了。
張晏然繞啊繞,居然發現自己繞回了醫院,只是這回換了衣服,卸掉妝容,沒人認得他了。
正想轉身離開,他眼尖地看到之前見過的那個瞎子被地上的石頭拌了一下,摔倒地上,邊上幾個熊孩子笑著逃走。
真是,怎麼能欺負殘疾人呢!
張晏然同情心頓起,趕緊小跑過去將人扶起來,呵退了那群熊孩子,幫忙拍拍這人身上的塵土,“你怎麼樣?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霍近東只覺得一雙溫暖干凈的手扶住了自己,來人聲音溫柔,聽著有些耳熟,他想起來了,似乎是剛剛搞捐贈的那個人,還是個什麼明星。
沒想到他有時間到這里來,還幫了自己。
霍近東活動了一下,搖頭,“我沒事。”微微掙動,想要擺脫張晏然。
他態度是明顯的疏離,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張晏然尷尬了一下,不過好在他天生心大,又秉性善良,怕霍近東自己回去發生什麼意外,提議道,“我送你回去吧?”
霍近東搖頭,他不想回去,病房里悶得很,只會讓他心情更加郁悶。
這是偏遠小鎮的一家醫院,如果他不說,沒人能認出他的身份。
而他之所以來到這里,也是因為一些意外。
當年,霍近東上大學時,違逆了父親的意愿并沒有報考軍校,兩人大吵一架后,和家里的關系一直平平。
大學畢業后,他主動到這個地方來當干部,幾年時間一直干到了鄉長。
日子雖然清貧,但是卻比在京城的時候開心。
前幾日,連續暴雨,他到下面的村子處理工作,沒想到遭遇了泥石流災害。
整個村子幾乎被淹沒,霍近東被壓到了房子底下,和他一同被埋的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救援人員找到他們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尚且能說話,霍近東讓他們先救她,可是最終先被救出來的卻是霍近東。
那個女孩子若能搶救及時還能保住雙腿,可是由于某種原因,只能永遠的坐在輪椅上了。
這件事讓霍近東很是愧疚,他質問,為什麼要先救他。
秘書支支吾吾,最后吐露了實情,若他出了問題,所有人都擔當不起。
因此,得知霍近東出事的第一時間,縣里就派人過來,目標自然是先救他。
從秘書吞吞吐吐的語句中,霍近東得知了真相,卻倍感難堪。
這幾年,他自認兢兢業業,也算做出了一些成績,領導說起他都豎大拇指,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鄉長。
同期的幾個人,他是升的最快的,同縣里領導反映什麼,多數情況下都能得到肯定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