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拍了兩下臉頰,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未來和蔣知夏的關系何去何從他不能確定,但眼下他對目前的生活很滿足,暫時不想有任何改變。
夏稚在浴室里待得時間有點久,期間蔣知夏還擔心地過來敲門,問他還好嗎。
夏稚有些尷尬,之后也不敢再胡思亂想,快速沖干凈身上的泡沫,擦水換衣服。
從浴室出來已經是半小時之后了。
夏稚先去了臥室,發現蔣知夏不在里面,又去了客廳。
蔣知夏正站在客廳的陽臺上看夜景。
他家里有兩個浴室,此時蔣知夏已經換了身衣服,頭發也是濕的,顯然已經在另一間洗過澡了。
他在家里穿得比較隨意,上半身套了件黑色的工字背心,下面是輕薄的家居長褲,雙手交疊搭在欄桿上,手臂的肌肉線條流暢均勻,雖然肌肉并不夸張,但也能看出明顯的健身痕跡。
他弓著背,頭顱微微低垂,背影平靜卻又似乎帶著淡淡的寂寥。
夏稚其實很早就發現了,蔣知夏似乎很喜歡在晚上的時候趴著陽臺的欄桿出神想心事。照理說,家里的事情都已經順利解決,而他如今也事業順遂,名利雙收,應該是沒有能讓他煩憂的事情了。
夏稚有些在意,忍不住放輕腳步走了過去,經過沙發時,他看到上面放著一個枕頭和一條薄毯,有些困惑。
雖然他已經盡量放輕了腳步,但剛走到門邊,陽臺上的人就似乎有所感應。
“洗好澡了?”蔣知夏轉過身,手里還拿著一罐啤酒。
“嗯,”夏稚盯著他手里的啤酒看,有些意外,“怎麼喝起酒了?”
“沒什麼,”蔣知夏淡聲解釋,“就是突然有點想喝。”
“喝了多少?”
“半罐。”蔣知夏晃了晃瓶子,還能聽到液體在瓶子里晃蕩的聲音。
夏稚走過去,湊近了聞了聞,沒有聞到特別濃郁的酒味。
“晚上別喝太多酒。”他提醒了一句。
“嗯,我知道,就喝一罐。”
“對了,沙發上的枕頭和毯子是……”
“我今晚睡客廳,主臥你睡吧。”蔣知夏淡定解釋,“前些天你大概都沒怎麼睡好,今晚睡個好覺。”
夏稚想了想道:“那我睡客廳吧。你比我高,睡沙發腳都伸不開。你去睡床。”
“不用。”蔣知夏堅持道,“沙發我睡,你睡床。床比較舒服。”
夏稚爭執不過,只好放棄:“那就委屈你一晚了。明天我去酒店睡。”
“沒關系,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他沒有看他,聲音也很輕。
夏稚不作答,淡定轉移了話題:“什麼時候進組?”
“后天。”蔣知夏說,“不過明天晚上的飛機。”
“那節目這邊你應該沒時間錄了吧?”
“我會盡量空出檔期。”
“如果實在沒時間,其實也不用勉強。”夏稚放輕了聲音,像是在對蔣知夏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們當初是為了幫一把傳星才答應。如今傳星的危機也解除了,你其實沒必要這麼上心。節目再火,Victoria也不可能重組。”
“我不是為了傳星。”蔣知夏道,“Victoria確實不可能再重組,所以我想珍惜每一個還能和你們在一起的機會。”
夏稚默然不語。
蔣知夏又說話了,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節目拍完了,我們還能見面嗎?”
夏稚愣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回答,低頭看到蔣知夏手里的啤酒,有些突兀地問:“還有酒嗎?”
“你也要喝?”
“嗯,有些渴了。”
“我去給你拿。”蔣知夏走進客廳,很快又拿了一罐啤酒出來。
“謝謝。”夏稚接過啤酒,拉開易拉罐的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
冰涼的液體最能平靜燥熱的心,一口酒入喉,夏稚就感覺渾身都爽快了,于是又緊接著喝了第二口。
蔣知夏也拿起自己的那半罐接著喝。
兩個人靠在陽臺護欄上,邊喝酒邊安靜欣賞夜景,誰都沒說話。
蔣知夏的家在30樓,這個高度正好是欣賞夜景的最佳視角,仰頭可見夜幕星垂,低頭是連綿成片的城市霓虹,自然光影和摩登現代的界限在此處消融,將兩處空間合二為一。
夏稚的家不如蔣知夏家樓層高,星空距離太遠,伸手不可及;離地面太近,煙火氣雖足,聽多了卻也令人心煩意亂,遠不如這里,就連從鼻尖略過的風都能輕而易舉帶走所有負面情緒。
夏稚雙手搭在欄桿上,閉上眼睛,感受著微涼的風從面頰上撫過,空氣中似乎還帶著濕潤的水汽,心情緩緩平靜了下來,嘴角卻慢慢揚起。
他閉著眼睛,因此沒有看到,身邊的蔣知夏側過臉,就這樣靜靜注視著他的側臉,一眨不眨得看了很久,溫柔的愛意一點一點鋪滿了眼底,卻又在他睜眼的一剎那盡數退散。
夏稚深吸一口氣,也不知30層樓的高度讓他有些缺氧,還是酒勁上了頭,他覺得腦袋開始有些發暈。他用力晃了晃腦袋,似乎又恢復清明了,不自覺想起了那天聽蕭寒他們說起的蔣知夏和QB的許沅的事。
關于這件事,他一直很在意。因為蔣知夏雖說平時性格確實比較悶,卻不是個沖動易怒的人,想要激到逼他動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難免會好奇當年他們之間就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