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飯盒都打開,鋪滿了整張茶幾,幾道菜雖然都被二次加熱過,但打眼看上去色澤和香味都挺誘人。
鐘揚咽下一大口飯,跟秦青卓打探消息:“青卓哥,別的樂隊都已經把歌寫好了麼?”
“應該是吧,”秦青卓夾著菜,“也沒人朝我告他們的狀。”
“唉,也是,”鐘揚嘆了口氣,“他們那些人肯定都經驗豐富啊,聽說到處睡果兒,那情歌可能都不是寫出來的,是……”
話說一半,顧忌著彭可詩在旁邊,他豎起手掌擋到唇邊,對著秦青卓做口型——“射出來的”。
他語出驚人,秦青卓一個沒繃住,差點嗆到,虛握著拳擋在唇前咳了兩聲。
江岌從對面開了瓶礦泉水遞過來,看鐘揚一眼:“吃著飯呢,說點能聽的。”
秦青卓接過水,低聲提醒:“鐘揚,這麼多鏡頭對著,別亂說話。”
“實話嘛……”鐘揚嘀咕著。
秦青卓轉移了話題:“對了,既然是可詩負責寫這次的歌,那怎麼聽說江岌昨天背著吉他出去了?”
“想試試能不能寫出來,”江岌說,“詩姐寫得不太順。”
“那有想法了麼?”
“沒。”
秦青卓無言。
鐘揚恨鐵不成鋼地轉向彭可詩:“詩姐啊詩姐,你說你一個燕大學霸怎麼就寫不順呢,那麼多段戀愛都白談了,要不你把你的經歷講出來,說不定江岌聽了之后,靈光一閃就寫出來了……”
“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彭可詩嗆他一句,“要不你來寫?”
“我可寫不出來,”鐘揚理直氣壯,“咱們三個里面,也就我沒談過戀愛了。”
聞言,江岌看他一眼,沒說話。
但鐘揚卻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對著江岌意有所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兒。
”
“我什麼事兒?”江岌莫名,“說清楚點。”
鐘揚卻不肯說了,轉臉看向秦青卓,不懷好意地挑事:“對了,剛剛不應該讓詩姐來講,應該讓青卓哥講講才對,青卓哥你長這麼好看,肯定談過戀愛吧,不如你來跟江岌分享分享……”
這話一出,秦青卓明顯能感覺各個機位的攝像頭頓時都聚焦在了自己的臉上。
他這幾年都沒應付過娛記,鐘揚那幾句話簡直帶著他夢回做歌手的時候,正想隨便說點什麼繞過這話題,對面江岌開了口:“你哪來那麼多廢話。”
他語氣不善,鐘揚也不落下風:“哎——我問青卓哥呢,關你什麼事兒?”
“再多說一句你來寫。”江岌語帶警告。
“我……”鐘揚被噎,終于肯消停下來。
一頓飯因為鐘揚吃出了一點那麼雞飛狗跳的意思,在場幾個人全被他招惹了個遍。
吃完飯,將飯盒收拾了,幾個人繼續討論那首還沒有著落的情歌。
“聽說之前也排練過?”秦青卓說,“那應該還是有寫出來東西的吧,排給我聽聽?”
“就是一段旋律,詞還沒寫,”彭可詩不好意思地說,“而且寫得也不好。”
“沒事,我聽一下。”秦青卓說,“來吧。”
三個人于是拿起樂器,將那幾十秒的旋律排給秦青卓聽了一遍。
秦青卓坐在沙發上,手指支著下巴,沒說話。
老實說,確實不算好。
倒也不能算太糟糕,就是中規中矩,不靈,最重要的是沒有情歌的感覺。
情歌講究動人,講究走心,講究氛圍感,而眼下這旋律聽起來卻有點……干巴巴的。
難怪三個人排不下去。
“試試先寫詞呢?”秦青卓想了想,給出建議,“先用詞把氛圍營造出來,讓整首歌有個情緒支點。
情歌情歌,講究的就是一個情字,沒有情緒哪有情呢。”
“寫過,”彭可詩說,“情是有了,不過是矯情的情。”
===第63節===
秦青卓笑了一聲:“你可能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想了想又說:“還是得松弛一點,緊繃的狀態下確實很難創作出自己滿意的作品。”
“確實,”彭可詩嘆了口氣,“但在這種環境下很難松弛下來啊。”
“是因為攝像頭的原因?”秦青卓問,剛剛一進來他就注意到,只要這三個人有點風吹草動,周圍的攝像頭一準兒會聞風而動,“房間里也有?”
彭可詩點頭:“而且還不能遮,說是就要拍創作過程。”
聽她這樣說,秦青卓也跟著犯了難,低聲自語一句:“這可怎麼辦呢……”
難怪這幾天沒寫出歌來,秦青卓不確定如果換作自己待在這到處都是攝像頭的地方,到底能不能順利做出一首歌來,應該……跟糙面云的狀態差不多吧。
實在是太不自在了。
正犯著愁,院子里忽然響起了一陣雨聲,聲音大的好似濕透的毛巾被誰擰了一把水。
這雨突如其來,鋪天蓋地,豆大的雨點砸到地面上,竟有些聒噪。
明明坐的位置離門口挺遠,但雨點砸下來的一瞬間,讓人有種水汽撲面而來的清涼感。
鐘揚從架子鼓后站起身,踏出門檻,看著雨點在院子里砸出水花,驚嘆道:“嚯……這雨可真夠大的!”
秦青卓也轉頭看向外面,來時就見烏云一路從城南鋪到城北,料想今晚會下雨,卻沒想到會下得這麼大,心道也不知這雨要持續多久,不會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吧?
這樣想著,對面江岌出聲問:“今晚要走麼?”
聲音是沉的,卻沒被窗外的雨聲完全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