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夏安遠耐心回答他,甚至笑了下,“你這麼東一句西一句的,我是真的聽不太明白。”
柯文看了他一會兒,有點自言自語的意思:“合著你竟然還不清楚這事兒麼?紀總沒告訴你?我以為你都知道了。直接這麼說吧,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你的替身,被紀總包養過?”柯文沒等夏安遠反應,他搖搖頭,“其實不是的。他只是用錢和資源,交換我做模特,偶爾會帶我出去讓我替他擋擋酒,別說睡我了,他除了畫畫擺姿勢的時候會碰一下我,其他時候離我離得都遠遠的。”
“不是編來騙你的,你別誤會啊,紀總那個身份,旁邊跟個小明星,總不可能挨個挨個給別人介紹這是他請來的模特吧,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啊,所以也就一直沒特意解釋過,大家都這麼想,也托了這事兒的福,我才能在娛樂圈混到現在這樣。我沒奢想過什麼,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什麼位置,睹物思人的那個‘物’而已。上次吃飯也是因為我遇上事兒了,求到許少那兒去,他帶我去的那個飯局,哪知道我使盡渾身解數,人壓根兒一眼都沒瞧過我,滿身心都在你身上,事兒也沒辦成,還挨了許少好一頓罵,說我沒一點能耐,”柯文笑笑,“這能怪我麼,我早跟他說了這法子不行,現在真愛也回來了,人家眼里哪里還能看到別人呢。”
這人說話跟倒豆子似的,劈里啪啦一通輸出,語速還快,這包廂吵得要命,夏安遠得連蒙帶猜才能搞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還沒等他捋順,柯文又開口:“我那天一見你就覺得你肯定不是一般人,討好那些人討好久了,哪些人重要哪些人不重要都成直覺了,又聽到桌子上另一位老板把你叫小遠,我瞬間就明白了,你就是紀總心心念念的那人。這麼一看,咱倆真是不太像,你站我旁邊兒我得管你叫大哥才行,那紀總怎麼會找上我?嘶——是不是你倆在一塊的時候你還不長現在這樣?老天爺,那得是多小的時候,紀總玩兒早戀呢?”
柯文說著說著就笑,笑著笑著忽然一拍腦袋,“哦對,我知道你名字也是因為有天晚上紀總喝醉了,沖我叫了句小遠,我正懵著呢,轉頭看了他一眼,他就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把我轟下車。我一個人大半晚打不著車,愣是生生走回家的,”他托著下巴“嘖”了聲,“真是印象深刻吶……要不是錢給到位了,我還不樂意伺候呢,簡直傷人自尊心,我長得也不算差吧?”
“等等,等等……”夏安遠覺得倒豆子不算貼切,機關槍還差不多,“等我順一順……你平時都這麼說話麼?”這比夏安遠自己話多起來還話多。
“行吧你順順。”柯文很干脆地往后一靠,點了根煙,“我平時不這樣,這不是病急亂投醫麼,不對,也不能說是亂投醫,找你我是找對了,你要開口幫我求紀總,這事兒一定能成。你要是覺得我哪里說的不詳細或者還想知道什麼,盡管問就行。”他給了夏安遠一支煙,“來根?”
夏安遠接過煙,沒點。雖然柯文說話有些顛三倒四想到哪兒說哪兒,但他還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任誰也想不到,原來紀馳花那麼大的價錢,只是把人請回去當模特畫畫。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問柯文:“他那時候,工作是不是特別忙?”
“何止是忙,”柯文夾著煙笑,“簡直是日理萬機,飯局趕都趕不過來,要不然為什麼還帶我去替他擋酒?就是發現了我能喝,他那個助理也是牛的,簡直海量,咱們這社會就這樣,娛樂圈也一樣,甭管你是哪號人物,想撈點什麼好處處點什麼關系,那就得喝,胃都得是鐵打的……誒,哥,跟你說話呢,你別走神啊,我估計你想聽的就這些,都告訴你了。我再說說我這事兒,主要吧我得罪了個大老板,想請人吃頓飯賠禮道歉,”他低聲說,“只有紀總這面子才把人請得出來,你要肯幫我辦這事兒,我以后都管你叫哥。”
聞言,夏安遠忽然笑笑:“我也得罪了個大老板,想跟他賠禮道歉。不過……求路無門,他都不愿意見我。”
“沒門就自己造唄,多大個事兒,”柯文說,“你瞧瞧我,臉皮全豁出去了,剛才一看到你我倆眼都冒金光,這不馬上把你拉過來求你了,不過呢,你要不愿意我也不勉強你,就當認識認識,咱還挺有緣呢是吧。”沒說兩句他又拐了話題,靠近夏安遠耳邊,神秘兮兮地笑,“欸,那什麼,紀總那家伙什也太夸張了,你真扛得住啊?那天我都驚呆了,得有我手臂那麼……”
這人簡直語出驚人,夏安遠感覺自己酒勁兒瞬間上來了,血氣跟著往上涌,臉燙得要化掉。幸好這時候有人來及時解救他,叫了聲他的名字,是剛才那位選角導演,給他遞麥,點名讓他跟另一位女孩兒合唱。
這時音樂已經放了小半,女孩兒的聲音跟原唱很像,輕輕在唱,“卻是遺憾少見,有誰如愿,真是讓人不甘心啊,越是相愛的兩個人,越是容易讓彼此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