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薄的呼吸好炙熱,他們能清晰地辨別到彼此身上相同的沐浴乳味,也能在眸色幽邃的對視里,感受到一下比一下更重的心跳。
夏安遠身上的水珠把紀馳的浴袍沾染得潮濕一片,輕薄滑膩地貼住紀馳的身體。男人身體的那種力量感,雄性與雄性荷爾蒙的絞纏,在深夜的空寂和朦朧中,總讓人難耐神昏。
“紀總,給我嘗嘗吧?”
夏安遠連氣音都是沙啞的,他等了兩秒,又改掉了主意,不待紀馳回答,一揚下巴,在紀馳唇上輕啄了下。
他笑笑:“煙味,牙膏味,還真的有蘋果……唔……”
夏安遠被撞得后退幾步,差點跌坐到浴缸邊緣。
好痛的吻。
一個真正的吻。
第68章 吻聲好響
===第47節===
火在燒一樣。
明明只有兩條舌頭,四瓣唇,濕噠噠地絞在一起,像在沼澤里打架必須要分個你死我活的水蛇。
可夏安遠說不清楚,怎麼會有那麼大的火勢著起來。
他本來要再節節后退,要做承受方,要做被動者。
可真正唇齒相依的這刻,一切想法和顧慮都截然消失,時至今日他才發現,原來他也有狼性的,他也想做侵略的槍,他也有撕咬吞噬掠奪的欲望,
也許他為這一刻已經做了太久準備,又或者說他肖想得太多太狂。只不過一兩秒的怔愣,他就失了分寸,他們都失了分寸,在角逐、在激戰、在火拼,毫無章法,不知進退,暴戾兇橫。
他竟然這樣去吻紀馳。
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吻聲好響。
因此浴室在此刻顯得空曠非常。從窗戶上看,看不到樓外的無垠夜色,只有兩人被玻璃上不停往下匯滴的水流而斷開的倒影,折磨的,好亂套的。
牙齒撞破嘴皮,血腥氣在口腔里爆炸、蔓延,混著煙草味淡去再一遍遍重來。
夏安遠分不清響在自己耳邊粗聲的喘氣究竟是他自己還是紀馳的,呼吸上不來,深重、斷續,胸膛竭力起伏,熱度往上狂飆。紀馳從下巴掐住他,掐得他兩頰好痛,舌頭每動一次,總能隔著腮幫在痛里頂起他的手指,但痛是真切,是他們身心相愛的偽證,夏安遠狼狽又貪食地吞咽著口水,他想他喜歡這種痛,喜歡被紀馳撕咬吞吃掉,或者他也要將紀馳蠶食,他知道這是因為什麼,性欲總和食欲相生相成,來得兇又挨不掉。
這和曾經的每個吻都不一樣。
夏安遠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和紀馳做同樣的事,他們在互相洗劫對方,用柔軟又剛勁的唇與舌,肆虐在兩張小小的口腔。
時間悄悄在這吻聲中流走,夏安遠身上的水干了,又冒出汗,一層疊一層,將他渾身沒有沖洗的沐浴液蘸得粘膩濕滑。
貼得那麼近,早感受到他的變化,紀馳往下摸,手掌也像一路帶著火,是熱辣的,勁急的。像曾經塑一座雕塑的手法,他順著夏安遠修長的頸線,捋過他的鎖骨、肩膀、胸膛、小腹,滑過去,又回來,著了力,揉適才被他點燃的肌膚,再往下,穿過濕潤的恥毛,握住他,停頓在那里。紀馳睜眼看夏安遠,他眼睛里像也有暗色的火光。
你好硬。
夏安遠缺氧的大腦似乎彈出來紀馳無聲的臺詞。
想要嗎。
點頭。
點頭,夏安遠。
緊接著大腦發出這個指令,他下意識就要點頭,但其實思緒被紀馳的動作掌控了,剛才他還能跟紀馳在口腔里面不分上下,現在卻完全地像個人偶,麻木遲鈍,動彈不能。
那只手,彈鋼琴拿畫筆的手,是牽控夏安遠的提線,手掌環成圈,包裹住莖身,用同樣專業的手法,從根部緩慢地往上捋,太緊、太滑,快到頂端的時候,會適時分出了拇指,連同掌腹去來回摩挲,情色,也稔熟。
夏安遠看不見,但他能在這種要命的室息感中,想象出紀馳的握住他的那只手,修長白皙,筋骨脈絡漂亮得好分明,他看到它動作間露出來微粉色的掌心,往下、往上,游刃有余地重復、再重復。
身體的快感來得猛烈,夏安遠終于在這動作中找回了呼吸,他喘得好急好勁,唇舌也動不了了,只顧著張嘴呼吸,但吻時刻不肯停,紀馳吸住那條舌不肯放。
唇肉被咬破的痛麻木得很快,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滴答答的,落到他自己胸前。也許這樣像蚌,那條舌頭就是蚌要藏起來的軟肉,誘人的甜美,夏安遠毫不懷疑下一刻紀馳就要將它咬掉,混著口水鮮血狠狠吞下去。
是那樣也沒關系。
夏安遠暈乎乎地想,把什麼都給他吃掉,全都沒關系。
視線邊緣的燈光忽然變暗了,是紀馳從將手從夏安遠腰際穿過去,將他撈緊,把他點燃,邊吻邊帶著他磕磕絆絆往后。后背貼住瓷磚冰面的時候,紀馳停下了腳步,也停住這個吻,他終于肯放過夏安遠傷痕斑斑的唇舌。浴室的角落,兩人以相吻相擁的姿勢貼在一起,唇瓣緩緩分開,自然而然地,額頭這麼抵住了對方,默默相視著,各自做平復心跳的急速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