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走出了廚房,“他說有東西送我讓我過去。”
“要過去麼?”安赫走到電腦桌前坐下,打開了電腦,“反正我這兒也沒什麼事……”
“趕我走?”那辰抱著胳膊站在桌邊看著他。
安赫聽著他聲音有點兒冷,轉過頭看到那辰臉色不怎麼好看:“不是那個意思。”
那辰沒說話,進了臥室。
再出來的時候他換上了安赫的一條牛仔褲,抓過外套穿上,拎起自己的包轉身就往門外走。
“去哪兒?”安赫愣了。
“去拿禮物。”那辰沒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帶上門的時候聲音挺大,哐一聲。
安赫看著被關上的門,坐椅子上好一會兒沒回過神,最后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怎麼回事兒?
“啊……”安赫撐著桌子,手在臉上揉了揉,打開了之前做到一半的ppt文檔。
那辰大概是不高興了,雖然安赫并不覺得自己隨意地那一句話有什麼問題,但還是有些煩躁。
瞪著電腦屏幕看了半天,他站起來拿過手機撥了那辰的號。
聽筒里一直響著音樂,但那辰始終沒接電話,安赫打了三個,都是一直響到自動掛機。
“操,愛咋咋地。”安赫把手機扔到一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始干活。
從安赫家去雷波家挺遠,那辰挑了條繞遠但人少的路,把車飚得很快。
風吹透外套和皮膚一直冷到身體里去的感覺讓他覺得舒服。
他沒有生氣,但那種深深的失望還是讓他無法自控。
那辰,誰會需要你?
沒人會需要你。
爸爸的話像針一樣扎在心里,一下一下讓人窒息。
是的,沒誰需要他。
父母不需要他,他對于他們純潔神圣的愛情來說是多余的。
安赫也不需要他,哪怕是他沒有走,還是留在安赫家里,也不過就是看著安赫工作而已。
誰都不需要你,哪怕是那個你認為在跟你“談戀愛”的人,也不需要你。
因為你很煩人。
沒錯就是很煩人,為這樣一句話都能控制不了自己扭頭就走的人,誰愿意跟你呆在一起!
雷波住在市郊靠近河邊的別墅小區,那辰把車停在他家別墅門口的時候看到了他那輛福特f150,過去把嘴里的口香糖按在了車窗玻璃上。
走了兩步,覺得這樣挺二逼,他又回過頭想把口香糖摳下來。
別墅的門開了,雷波站在門口:“你干嘛呢?”
“偷車。”那辰往車輪上踢了一腳。
“想開就拿去,至于麼,”雷波皺皺眉,“進來。”
那辰跟在雷波身后進了屋,一進門就聞到了很淡的男士香水味兒。
他不喜歡香水,從來不用,雷波也從來不用香水。
“還有人在?”他坐到沙發上問了一句。
“嗯?”雷波愣了愣,“昨兒晚上我帶人回來了,也沒留什麼痕跡啊。”
“香味兒,”那辰勾勾嘴角,“禮物呢?”
“鼻子挺好使,”雷波挨著他坐到了沙發上,湊到他脖子邊也聞了聞,拉開了他的外套,“這衣服不是你的,昨天在別人家過的夜?”
“禮物呢?”那辰轉過臉看著他。
“地下室,自己去看,喜歡的話我一會兒給你拉家去。”雷波站了起來。
雷波以前據說是學油畫的,真偽那辰沒有考證過,但地下室被雷波改成了畫室,他沒事會呆在里面畫幾筆。
他的畫從來不讓人看,那辰每次下來,都只看到收拾得很干凈一間屋子。
今天他下來的時候,地下室正中多了一套鼓。
那辰過去圍著鼓轉了一圈,這是套dw的定制鼓,楓木鼓桶。
“你什麼時候定的?”那辰回過頭看著雷波。
“怎麼樣?”雷波靠在樓梯上。
那辰拿起鼓錘敲了幾下:“好東西。”
“去年你說你那套鼓打著不舒服的時候我就訂了,”雷波慢慢從樓梯上走下來,站到他身后,“就是沒想到要他媽這麼久,我本來想在你生日的時候送你的。”
“謝謝。”那辰拋了拋鼓錘,鼓錘在空中轉了幾圈,在落回那辰手上時,雷波從他身后伸手接住了鼓錘。
“你這兩天跟誰在一塊兒?”雷波在他耳邊問。
“沒誰,”那辰從他手里抽出鼓錘,“下午把鼓拉李凡那兒吧。”
“我好好問你話的時候你就好好說,”雷波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客氣的平靜,“別非逼著我發火。”
那辰回過頭,跟雷波面對面地瞪著,臉上能感覺到雷波有些不穩的呼吸,他勾起嘴角,笑容慢慢在臉上泛開來。
“我談戀愛了。”他說,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是麼,真難得,”雷波笑了笑,“下午讓葛建把鼓拉過去吧。”
“嗯,”那辰輕輕在鼓上敲了敲,“謝謝。”
“別老謝成麼?”雷波說。
“還有事兒麼沒事兒我走了。”那辰放下鼓錘,往樓梯走。
“走吧。”雷波沒動。
那辰走出地下室之后,雷波在地下室里站了一會兒,拿出電話撥了個號。
“下午過來我這兒,把鼓拉到那個什麼李凡那兒去放著,”他盯著鼓,“還有,從今天開始,跟著那辰,看看他最近跟誰在一塊兒。
”
離開雷波家,那辰開著車回到了安赫他們小區,把車停在了安赫樓下。
拿出手機看了看,有安赫的三個未接來電。
他把手機拿在手里一圈圈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