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再次按了靜音,沒過兩分鐘電話再次響起,依舊是雷哥。
安赫反復按了四五次靜音之后開始有點擔心,這人這麼一個接一個不喘氣兒地打過來,該不會是有什麼急事吧。
雖然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幫人接電話,但這電話連續不停地響了已經快十分鐘,他腦漿子都快沸鍋了,只得過去接起了電話。
還沒等他開口說那辰不在,那邊已經傳來了一個男人暴怒著吼出來的聲音:“我他媽弄死你信不信!”
安赫被吼愣了,沒說話。
“說你說你他媽不愿意接電話!給你發短信你到是回啊!玩我呢!”那邊繼續吼,也沒留給安赫開口的機會。
安赫等他吼累了沒聲音了才有些尷尬地說了一句:“那辰沒帶手機。”
那邊頓了頓:“你誰啊。”
“他朋友,你晚點兒再打吧。”安赫說完準備掛電話。
“他在你那兒過的夜?還是你倆在酒店過的夜?”那邊問。
“都不是。”對方語氣里隨意和輕視很明顯,這讓他相當不舒服,說完這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快九點的時候,門鈴被按響了。
安赫從沙發上跳起來過去開了門,看到那辰拎著兩大兜東西站在門外。
“怎麼這麼久?你買個早點買出國去了麼?”安赫接過他手上的大兜放到桌上,發現有個兜里居然有一袋大米,“你買米干嘛?”
“我教你個特別簡單的方法,可以有菜有飯,不用吃泡面,”那辰興致很高地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除了一袋米,還有個中號的保溫壺,“大七秘制保溫壺燜飯。”
“什麼?”安赫沒聽懂。
“你頭天晚上燒點開水,把米和菜啊肉什麼都扔壺里,開水倒進去蓋上蓋子,第二天打開就能吃了,我姥姥教我的,特別方便,白癡都能做出來。
”
安赫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他又補了一句:“別老吃方便面,有防腐劑,吃多了你死的時候我燒你都勁費。”
“閉嘴。”安赫皺皺眉,想起了那辰的那個什麼火化機原理與操作的課。
“我買掛面了,給你做個西紅柿雞蛋面吧,吃完我就走了,今天樂隊排練。”那辰很麻利的把菜都拎到了廚房,挽起袖子準備洗西紅柿。
“剛有個叫雷哥的給你打電話了,打了幾十個,我怕這人有急事就幫你接了。”安赫跟進了廚房。
“他沒有正事,更不會有急事,”那辰笑了笑,“他說什麼了沒?”
“沒,就罵了你一通,說你不接電話,發短信也沒回什麼的,”安赫站到那辰旁邊看著他熟練地切著紅紅柿,“你這朋友吃槍藥長大的吧。”
“更年期,”那辰嘖了一聲,“跟我爸差不多大了,該更了。”
“你還有這樣的朋友?”安赫看了他一眼,跟爸爸年紀差不多大的朋友。
“算是朋友吧,”那辰想了想,“我管他叫哥,他……你拿鍋燒點兒水吧。”
“好。”安赫接了鍋水放到灶上燒著。
關于雷哥,那辰沒有再說下去,他也沒問,那辰的事,他輕易不敢多問,不知道哪一句就能讓自己很長時間情緒壓抑。
那辰做的西紅柿雞蛋面很好吃,出乎了安赫的意料,光是在客廳聞到香味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喝了半杯水。
那辰把面端出來給他的時候,他都沒客氣,拿過來就開吃。
“怎麼樣?”那辰勾勾嘴角,“年紀大了就是不行,昨兒晚上就隨便擼一次還吃了宵夜呢,現在還能餓成這樣。”
“吃你的,我記得你原來話挺少的現在怎麼這麼話癆,”安赫沒抬頭,“味道挺好,比門口小吃店的強。
”
吃完面條,那辰也沒多留,穿上外套就走,臨走的時候又交待了一遍:“后天,別忘了,我過來接你去車場。”
“嗯,你走路過來,開我車過去就行,要不你還得送我出來。”安赫點點頭。
那辰看著他沒說話,過了一會才點點頭轉身走出去帶上了門。
那辰很敏感,安赫知道自己這句話會讓他有想法,但他的確是不打算再跟那辰一塊兒過夜了,這種事抽身越快越輕松,大家都不會太多糾結。
今天的排練還是在李凡家的地下車庫,這車庫租下來就沒停過車,為的就是排練用,雖然他們排練一個月也就那麼幾次,一邊排還一邊聊天扯蛋。
有時候那辰也會一個人過來,他的鼓放在這兒,他偶爾無聊了會過來一個人敲一會兒,當做發泄。
他到車庫的時候,樂隊幾個人都已經到了,正蹲地上圍成一圈聊天。
“下星期沸點三場啊,”李凡看到他進來,扔過來一支煙,“都記著點兒。”
“你記著就行,團長不就干這個的麼。”嚴一笑著說。
“人齊了,”李凡站起來拍了拍手,“開工。”
自打上回唱完一枝花之后,李凡就愛上了各種廣場舞曲,這回非得加上首《火火的姑娘》。
“什麼嚯嚯的姑娘?”那辰站在鼓旁邊,半天沒聽明白。
“火!火火的!姑娘!”李凡清了清嗓子,“給我一匹駿馬,我越過高高山崗,換上我的紅妝,我一路放聲歌唱……”
幾個人聽一半全樂了,大衛剛點的煙笑得掉地上了,撿起來抽了一口又接著樂:“凡哥,我們會被趕下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