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我說不行你會停?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閉嘴。要做就做。
那個時候的冷酷殺手與平時截然不同。剛開始齊致還不耐煩地問你行不行,到后來就沒這力氣了。他咬得殷紅的唇溢出破碎的語句,漆黑深邃的瞳孔蒙著一層水霧,就像無垠宇宙罅隙透出的那一縷星光。
魏昀忍不住去親吻齊致的眼睫那是他窮盡一生所能探尋到的美的極致。
上帝如同最蹩腳的營養搭配師一般,為一個人平衡葷素的方式就是讓和藹可親的親戚關照一下他,殺一殺魏昀的威風,讓他別太得意忘形。
剛開葷就被迫齋戒的魏昀只好過上了安分守己的和尚生活,期間恰好趕上了齊致軍訓。
高一軍訓那會兒魏昀跟齊致不熟,所以也就從來沒見過齊致穿軍裝的樣子,大學這次是頭一回。那軍裝絕算不上好看,套上去跟隨便套了個綠色麻袋沒什麼區別。放眼望去一大片綠油油的麻袋們,虧得魏昀能在里邊找到自己對象。
魏昀閑著沒事就過來晃蕩,他若是安安靜靜呆在一旁也就算了,偏偏此人就愛給自己加戲,給自己套一個師兄的名頭占齊致便宜。
軍訓有個規矩,非訓練時間見到閑雜人等都得問好每當魏昀走過一次,他就能收獲一聲震耳欲聾的師兄好,他成天晃蕩來晃蕩去,整個學院的人都要眼熟他了。
有天教官跟同學們閑聊的時候問:我看隔壁文學院天天有師姐過來送溫暖,怎麼就你們機械沒有?
一同學對答如流:教官,我們這沒有師姐,只有無窮無盡的師兄比如那個。
魏昀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優哉游哉地觀賞齊致站軍姿,像大爺看戲似的,那愜意的姿態只想讓人給他往臉上來一拳。
當然,這麼多聲師兄好似乎也不是白叫的,魏昀也不太好意思一天到晚讓人問好,便真的買了箱水分給齊致連隊里的人。
喝瓶水的功夫,魏昀赫然已經和大伙兒成為熟人,有人直接就問:師兄你為什麼每天都來?不用上課嗎?
齊致替他回答這個問題:閑的。
魏昀毫不在意,繼續瞎吹:也沒什麼,就是Worpionid教授要從California過來跟我一起研究新技術,我在等他。順便就過來看看。
這句話哪里都無懈可擊,洋屁也放得很地道當然,要是Worpionid讀起來不像我騙你的就更好了。
真的嗎,這個Worpionid教授是何方神圣?
魏昀沒想到這些同學們這麼可愛,樂了:你們真信啊?我不是你們師兄,純粹是過來陪對象的。
有眼尖的人發現,魏昀專門繞過齊致給所有人都發了水,剩最后一瓶的時候才慢悠悠地走到齊致面前,拎著那瓶天選之水擰開瓶蓋喝一口,這才遞給齊致:這瓶加了糖的是你的。
甜嗎?
齊致一向不給面子:不。
沒過多久魏昀也要軍訓了,齊致偶爾沒課也會過來晃蕩兩圈,他不像魏昀那麼高調,找個不顯眼的角落坐著,順手給男朋友拍點表情包,等他們到休息時間再過去。
但齊致還是低估了魏昀的作死能力,想讓魏昀死太簡單了,根本不用花費齊致半分精力,他自己站軍姿的時候都能整出一點幺蛾子。
教官喝道:你站軍姿就站軍姿干什麼拼命眨眼?!眼睛進沙子了?
齊致也很疑惑,他看看天碧空如洗,艷陽高照這也不是沙塵天氣多發季節啊。
若是人類觀察分析師團成員在場,新聞題目八成就是:癡情少年站軍姿時拼命眨眼為哪般?對象竟毫不領情可憐!
烈日當頭,不解風情的齊致甚至帶來的不是透心涼心飛揚的快樂水,而是一壺老年風滿滿的養生熱水。
原因也很簡單,兩個字足以解釋:姨媽。
魏昀可能是到了自愈后期,跟齊致當初一樣,姨媽變得不太規律,而且還特別調皮,專門挑不合適的時候來,軍訓似乎也特別合它心意,第三天就敲鑼打鼓地前來拜訪了。
作為合格的男朋友,就算是齊致送來的是一瓶毒藥,魏昀也能面不改色地喝完稱好,他端起熱水,臉上露出了幸福男人的專屬微笑。
旁邊的同學抬頭看了看刺眼的烈日,握緊手中的奶茶加珍珠少糖正常冰,再偷偷瞥了一眼魏昀可別是什麼新型中暑征兆吧,會傳染嗎?
他還年輕,不想變成傻子。
不過這個非常規性低潮紊亂綜合征給魏昀帶來的也不全是痛苦,有時還能得到意外收獲。
譬如在成人時間撒嬌能得到回應。
某天魏昀心血來潮又想使壞,故意把聲音放虛了說:班長,我好累。我那什麼剛過,現在腰好酸。
齊致沉吟一秒,覺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哦,那睡吧,晚安。
說完就想推開魏昀,動作十分干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誰料他剛想蓋上被子翻身,又被魏昀反扣住腰,動彈不得。
魏昀扣著齊致腰的手輕輕搖了搖,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