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走進房間的那一刻。
房間色調昏暗,昏黃的燈光柔和地灑在絨面地毯上,嬌艷欲滴的紅玫瑰鋪了滿床,四周還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淡淡芬芳,氣氛像是被愛神阿芙洛狄忒吻過。
床頭甚至還放了幾盒包裝精巧的男人都懂的東西,王永乾他們顯然是下了血本,每種型號都買了一盒。
魏昀適時收到一條微信:
【一個靈活的小胖子:昀哥,別說我們不懂你,兄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把握機會,加油!】
齊致的手機嗡嗡震動兩聲,也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蠔蒸螺:班長你放心,我們等下洗完澡就睡,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就當我們不存在!!!祝你們快樂!】
這些人齊致話斷在這里,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恰當的詞來形容這些樂于助人的同學們。
魏昀也略微有些震驚,幫他把話接下去:太騷了吧。
兩人在原地呆滯了幾秒,忽而同時轉頭:現在干什麼?
齊致含混不清地唔了一聲,走上前去,把被子一掀,床上的玫瑰花悉數抖落在地。
你先去洗澡吧。
啊,魏昀走起路來差點同手同腳,好。
齊致將玫瑰花收拾到一邊,沾了一手的玫瑰花香,聞得人心神蕩漾。
不一會兒魏昀裹著浴巾從浴室里出來,朝齊致點點頭示意他去洗澡。
嘩嘩的水聲從浴室里傳來,魏昀閑得沒事干,倒在床上,順手挑了一盒放在床頭的東西來看,他將那盒東西舉到眼前,再翻到背面,津津有味地看上面的說明。
齊致一出來就看見魏昀在擺弄一盒避-孕-套。
見他突然出來,魏昀手忙腳亂地把那盒東西丟到一邊,此舉沒讓他洗清嫌疑,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魏昀坐起來,尷尬地咧開嘴笑笑,我就隨便看看。
誰知齊致只是字正腔圓地喚了一聲:
昀哥。
魏昀僵在原地。
齊致站在那里,仿佛是向燈光借了幾分溫柔。他的發梢上還掛著水珠,順著頸側滾落,一路沒入衣襟之中,洇開一小片淺淺的痕跡。
然后魏昀看到齊致朝自己走來,那張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映出如玉的光澤,他的舉動略帶慵懶,神色卻不見任何敷衍,漆黑的瞳孔中盡是認真之色,他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做吧。
魏昀還沒從昀哥兩個字里回過神來,這兩個字又給他的心臟做了次電擊按摩。
我鈕鈷祿魏昀今天不做人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魏昀幾乎是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他坐在床邊,伸手將齊致的頭按低一些,仰頭吻上齊致的唇。他的指腹在齊致頸間摩挲,隨后不斷向下,指尖一路劃過齊致的脊線,緊實的腰腹
魏昀覺得自己仿佛在用靈魂觸碰眼前的這個人。
可惜的是,魏昀這個名字像是被上帝劃入了黑名單,上帝似乎存了心不讓他得償所愿誰能想到下一秒,魏昀就用實力表演了什麼叫關鍵時刻掉鏈子。
等等魏昀倏地推開齊致,我感覺不太對。
說完便迅速閃身到浴室,砰地一下關上了門。
?
齊致看著緊閉的浴室門,若有所思。
思考了將近一分鐘,他毅然決然地選擇打開百度,認真地在搜索框內輸入:男朋友不-舉怎麼辦。
頁面還沒跳轉,他又改變主意,退出了瀏覽器
算了。
湊合過唄,還能離咋地。
他收起手機,敲敲浴室門,你還好嗎。
班長,魏昀的聲音隔著門傳出來,顯得有些沉悶,我不太好
怎麼回事?齊致敲浴室門的力道又大了些,帶著點命令的口吻,開門。
浴室門的另一邊魏昀貼著墻壁坐在地上,低垂著頭,沉聲說道,我可能得了絕癥。
齊致聽他說得這麼嚴重,略微有些慌亂,但他很快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先開門。
魏昀把鎖擰開,無力地將手搭在門把手上,依著手自身的重力將門拉開一條縫。
齊致趕緊推門進來,見他坐在地上,便蹲下來問,你怎麼了?說清楚。
我流了好多血。魏昀捂著小腹,臉色蒼白,偏偏跟齊致說話時還要強裝鎮定,而且我有點難受。
人在難受時就喜歡胡思亂想,魏昀自行在腦內百度一番,判定自己是得了不治之癥。
判定的那一瞬他腦子里閃過了很多東西,比如他身患絕癥沒辦法給班長幸福要不要分手,如果分手的話班長會不會再找一個人談戀愛,如果班長的新戀愛對象還沒他好該怎麼辦
魏昀越想越虧,他熬到今天容易嗎,還沒及時行樂就要把自己珍藏許久的白菜拱手送人了。
他甚至腦補出一幅場景:夜色深沉,寒風刺骨,他衣衫襤褸地在街頭流浪,最后跌落在地,再也沒能起來徹底閉上眼睛之前,他用手機給班長發了條短信: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忘了我吧。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齊致將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關心則亂,齊致哪怕是華佗再世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于是便當機立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