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不是魏昀嗎。李子芬對魏昀印象非常好,不僅因為他人帥嘴甜,禮節周全,更因為他簡直是行走的靈丹妙藥,瞧瞧齊致,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阿姨好啊。
打完招呼,李子芬對著魏昀就是一頓夸:真是個好孩子,要是我家齊致也像你這樣就好了。
魏昀心說像我這樣還得了,房頂都給你掀掉。
阿姨你不知道,班長在學校讀書可認真了,連上廁所都要學習。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還是你這樣的好,多陽光啊。
比不得比不得,還是班長比較好,積極向上成績又好。
哪里哪里,我兒子那個脾氣我還不知道嗎,還是你這樣的好,多善解人意樂于助人啊。
總的來說就是一頓寒暄,主題思想就是夸,我夸你你夸我,兩邊都高興。中途李子芬一不小心還說漏嘴:你可真是個好孩子,要不是你我們家齊致病都好不了。以后要經常跟我家齊致玩啊。
啊啊?魏昀知道班長有個病,好了他也很高興,但是這好像跟自己沒什麼太大關系?
除了接熱水,他好像真沒做什麼。
媽,齊致拉著魏昀要走,我們去那邊。
好好好,去吧去吧。
街上行人無數,要麼就是一家人,要麼就是倆情侶,像他們這樣的并肩行走的兩個大老爺們,還真是少數。
你那個病魏昀試探性地開口。
抑郁癥。齊致答得很快。
魏昀猜這個可能比較難以啟齒,從善如流地接受反正名字只是個代號。
行,抑郁癥就抑郁癥。表面上大家說的都是抑郁癥,但其實我們自己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魏昀接得也很快,對,抑郁癥。
齊致一道看傻逼的眼神拋過去,在他看來魏昀也沒傻到這地步,這也信?
但魏昀看上去就是信了,而且信得不能再信:你這個抑郁癥吧,阿姨說是因為我好的,但是我好像也沒做什麼
齊致也相當不給人面子:你的確沒做什麼,我自愈的。
不,我還是做了一些什麼的。魏昀前面的話只是欲揚先抑,接下來的話才是他話中重點,比如我盡心盡力地給你接了一杯杯熱水。
不用他說齊致也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麼
沒有熱水解決不了的問題。
不信不行,真的。
神他媽抑郁癥也能用熱水解決,齊致已經不想說別的什麼了,只說:答應我,你以后千萬別學醫。
一杯熱水,活死人,生白骨,連骨灰都能復活成一個行走無礙的人。
如果不行,就兩杯。
兩個男的逛花街也逛不出什麼花樣,他們逛到一半就尋了個地兒坐下來。
兩位少年在除夕夜坐在路邊長椅上,沉默十余秒,終于把今夜最重要的問題提上臺面:
現在做什麼?
===第30章===
齊致思索良久,給出一個最佳答案:看春晚。
班長,你真的好沒情趣。
魏昀一邊說,一邊從兜里掏出手機,自覺調出春晚界面。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兩位年輕人放著滿街的花不看,放著漫天煙火不賞,依偎在一條長椅上,旁若無人地拿著一部手機,看春晚。
春晚這種東西對齊致來說可能有一種奇特的魔力,從小到大他沒有一次是看到結尾的,每每看到一半就要發困。
眼見著上回跨年的悲劇又要重演,魏昀趕緊搖醒他,班長,在外面呢,你有點安全意識。
你幫我看著。
別啊,你別睡,魏昀看他直接仰頭靠在椅背上,眼睛已經閉上了,干脆使出殺手锏,我唱歌給你聽。
你沒聽過的。最新的。沒給別人唱過的。
怎麼樣,心不心動。
這話的確是讓齊致清醒了不少,他重新坐起來,真的?
魏昀給他打包票:童叟無欺,假一賠十。
好。
齊致盯著他那張臉,左看右看,還是覺得不妥,你等等。
接著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罩在魏昀頭上,像個紅蓋頭一樣將魏昀的臉蒙住,這才滿意:好,你唱吧。
魏昀大概能從中感覺出齊致對他的身份有多愛恨交織,不由覺得好笑,至于嗎,還蒙臉。
閉嘴,給老子唱。
魏昀在外套下面清了清嗓子,隔著一件外套,聲音帶了幾分朦朧的質感,我唱了啊。
很快,這點朦朧的質感便蕩然無存,正當齊致側耳傾聽時,外套下面響起了一曲雄渾的
《難忘今宵》
用美聲唱的那種。
而且跑調跑到太平洋。
嚇得人虎軀一震。
齊致虎軀一震,那還得了!此刻他已經不叫齊致,現在他姓暴,名躁老哥,別號:你爹。
死吧。
剛好魏昀頭已經被蒙住,接下來的事就很簡單了。齊致按住他就是一頓暴揍,魏昀失了視覺,招架不住,拆擋之際整個人滑下去,平躺在椅子上,挨了打還能笑到發抖:哥,我錯了,真的。
魏昀扒下臉上的外套,剛重見光明就看見齊致弓著腰鎖他喉,那張冰冷的死神臉近在咫尺,他突然覺得如果死神都長這麼帥,也許人間的死亡率會上升不少。
但是慫還是要認的,魏昀舉起雙手:哥,我真的錯了。
事實證明魏昀也沒騙他,大年初一,齊致收到一條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