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明之握緊了阮卿的手,一眨不眨地盯著阮卿的表情,他知道這是他橫亙在他和阮卿中間最深的那道傷口,“阮阮,四年前我拒絕標記你不是因為我不愛你。是我沒有辦法標記你。”
“我媽
媽是在我十八歲時候去世的,是因為一個簡單的,號稱絕對安全的標記清除手術。當年她陷在痛苦的婚姻里,我勸她離婚,勸她去做了標記手術,可她最后卻沒能從手術室里出來。”
時至今日,回憶起這件事,夏明之依舊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不對。他鼓勵自己的母親丟開過去的一切,卻最終讓她連生命也失去了。
而阮卿則不可置信地看著夏明之。
夏明之說道,“從那以后我就患上了標記障礙,無法標記任何Omega。一旦真的咬到了Omega的性腺,我就會變得失控,變得極度暴躁,甚至傷害我愛的人。就像四年前那天一樣。”
夏明之緊張地看著阮卿,不知道阮卿能不能相信他。
而阮卿呆呆地看著他,心里有種荒謬感。
他問,“那你為什麼,四年前不告訴我?”
眼淚從阮卿的眼眶里滾落出來,他像個被揭開了舊傷的小動物,明明沒有想哭,眼淚卻轉瞬間掉下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他不是不相信夏明之的解釋。
可他等了四年,不斷地說服自己,不斷地找理由讓自己相信夏明之不愛他,一切都是他癡心妄想,咎由自取。
即使夏明之后來告訴他,他一直愛他,他也不敢去追問你為什麼離開我。
他在黑暗里獨行了這麼久,他已經放棄得到一個解釋了。
夏明之卻又在這時候告訴他,我不標記你,不是因為不愛你。
夏明之也覺得四年前他簡直愚蠢得罪無可恕,卻又不得不和阮卿解釋,“因為我那時候不承認我有這麼愛你,我太傻了,阮卿。在遇見你之前,我沒有愛過任何人,沒有想標記任何一個Omega。我以為我對你特殊只是因為信息素,只要離開你,我就會恢復正常。”
“可是你離開了一年,兩年……整整四年,我從來沒能有片刻忘記你。”
“所以第二年,我開始接受治療。到今年一月,才基本康復。”
夏明之捧住了他的臉,他看著阮卿哭得泣不成聲的樣子,這四年里,有多少個夜晚阮卿曾這樣失聲痛哭過,可他卻不在他身邊。
他的手碰到了阮卿脖子上的頸環,冷冰冰地貼在他的手上。
“阮阮,我接受了兩年多的治療,現在已經可以接受oa的標記了,但你已經不能被我標記了,對嗎?”
阮卿說不出話來。
他的頸環后面至今都還帶著夏明之的名字,他的心理上一直被夏明之的標記禁錮著,可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生理上接受標記。
“沒關系的,阮阮,你不能被標記沒關系,”夏明之心疼地看著阮卿通紅的眼睛,“我請求的,是你來標記我。”
夏明之引導著阮卿來摸自己的性腺,藏在他后頸處的性腺,阮卿的手指只是輕輕地觸碰到他的皮膚,高等級的契合度也讓兩個人同時感覺到一點輕微的觸動。
檀香在金色的陽光里變得愈發得濃郁。
“現在已經有oa反向標記的技術了,”夏明之眼睛也是紅的,兩個人像哭過的小孩子一樣面面相覷,可夏明之卻慢慢地笑起來,“你可以標記我了,阮阮,oa的標記是終身不可逆的。
一旦你標記我了,我的余生就都交給你了。”
夏明之微微撐起上半身,摟住他的肩膀讓他向自己靠近,然后吻了他。
阮卿聽見夏明之在他耳邊說,“阮阮,我這是在祈求你,禁錮我終身。”
夏明之抱住了阮卿,他想起了下午聽見的錄音,阮卿想把他永遠地留在身邊,再也不允許離開,也許有些人會覺得這是鎖鏈,是束縛。
可對于他來說,卻是甘之如飴。
===求婚成功===
阮卿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眼前的這一切幾乎是他夢里才會有的場景,夏明之在這個被裝扮成藍白色,環繞著綠植的小教堂里,請求他標記他。
他只需要一個點頭,夏明之就永遠地屬于他了。
再也不能離開他半步。
這個誘惑對他太大了,像是一個快要干涸而死的人眼前突然出現了綠洲,他即使拼盡全力也難以抵抗。
可他認真地看了夏明之一會兒,他這麼喜歡面前這個人,從他的少年時代,虔誠地愛他至今。連最絕望的時候,都舍不得傷害他半分。
阮卿慢慢地搖了搖頭,“我不能答應,不可逆的事情……”
可是夏明之根本不給他機會說完。
他就知道阮卿不會乖乖點頭。
夏明之飛快地說,“你如果不答應我就背著你自己做手術,我早就偷偷提取過你的信息素了,手術做完我就全網發通告說我被你始亂終棄,讓你這輩子都不能和別人結婚。”
阮卿簡直被他噎住了。
夏明之還要威脅他,“我說到做到。”
阮卿被他堵得說不出來,無措地看著他。
夏明之放軟了口氣,“我不是十八歲的少年人了,我知道我要什麼,阮卿,如果我的余生里沒有你,那我就不要這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