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之哭了,抱著他的手都在發抖,像是被傷了命門的野獸一樣慘痛,卻不知道怎麼發泄,還小心翼翼地把他護在懷里。
阮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夏明之的背脊,他已經沒有信息素能來安撫他的alpha了,可是感覺到夏明之的痛苦,他卻還是情不自禁地想抱著他。
等夏明之松開他的時候,他一只手摸上夏明之滿是淚痕的臉,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夏明之把頭靠在了他的手掌上,他看著阮卿,心想,都到了這個時候,阮卿居然第一句話還是問他,你怎麼了?
世上怎麼有人能這麼傻?
阮卿又是怎麼做到一點不恨他,反而認真地告訴他,當年的種種,并非他的錯。
太傻了,你才是唯一的受害者,你有對全世界發泄的權利,你可以不用這麼好,不用這麼乖。
我依然會愛你。
他把額頭和阮卿輕輕貼在一起,兩個人的臉挨的很近,他看著阮卿的眼睛,輕聲道,“阮阮,我知道你懷孕了。”
阮卿的臉色下意識一白。
夏明之急忙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背脊,“你聽我說,阮阮。我不會不要這個孩子,更不會不要你。”
“阮阮,我今天知道了很多事情。知道我曾經有多輕狂,自負,后來我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而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們之間存在多少誤會,阮阮,求你了,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夏明之一直握著阮卿的手,他輕輕地在阮卿額頭上蹭了蹭,“我不要再和你錯過了,我們已經錯過了四年了。人能有多少個四年。”
他再也不想讓阮卿一個人站在花樹下,心里說“我有點想你了”。
阮卿余生里的每一個時刻,他都要參與其中。
“我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阮阮。”
===求婚2===
阮卿沒想到夏明之會帶他來到那個在市區邊緣的莊園——他十九歲時,夏明之幫他補辦成年禮的地方。
別人的成年禮都是十八歲,唯獨他是十九歲。因為十八歲時,他還是阮家透明人一樣的養子,可是十九歲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個叫阮卿的omega,是夏家二少爺的心尖人,容不得一點委屈。
他還記得夏明之當著所有賓客親吻他的額頭,跟他說,“你二十歲的生日,會比這個更好。”
可他沒能等到二十歲生日那天,他們就分手了。
如今夏明之再帶他來到這里,阮卿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不明白夏明之要做什麼。
他注意到莊園里似乎格外安靜,夏明之開進去很長一段路,都沒有看見人影。
“我把這里包下了一個月,”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夏明之在旁邊說道,“今天這里只有我們兩個。”
他的視線一直看著前方,在拐過了幾個彎以后,他停下了車,“到了。”
他們現在到了莊園的后半部分,面前是一片碧綠的草坪和湖水。
而在湖水旁邊,是一個白色的小教堂,現在在夕陽下染上了金色。
這個教堂是這個莊園最初的主人修建的,因為精致好看,就一直被保留了下來。
夏明之幫阮卿拉開了車門,“下來吧。”
阮卿抬頭看了夏明之一會兒,才慢慢走進來。
他被夏明之牽著手走進那個小教堂里,他心里現在有很多疑問,他不知道在沒見面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直到教堂的門被推開,下午的陽光透過教堂的玻璃頂灑下來,將室內的點點滴滴都清晰地呈現在了阮卿眼前。
這間教堂被重新裝飾過了,簡單的木制長椅被換掉了,室內滿是溫柔的藍白色,綠色的植物從墻壁上垂下來,枝枝蔓蔓,夾雜著還沒開放的花苞,仿佛要迎接一場婚禮。
夏明之牽著阮卿的手走到了中間,他們站在教堂的玻璃屋頂下,陽光已經不再熾熱,輕紗一樣披灑在他們身上。
他們都穿著日常的服裝,仿佛兩個普通的游客誤入此地。
可阮卿卻聽見夏明之說,“我本來準備過幾天,邀請我們認識的朋友都到場,在這里和你求婚的。”
“可我等不及那天了。”
夏明之看著阮卿的眼睛,在這間不大的教堂里,認真地問道,“阮卿,我不想要其他人見證了,我只想問你,你愿意標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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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面安靜了好一會兒,而教堂外的湖面上,幾只天鵝懶散地在梳理羽毛,絲毫不關心里面兩個人類在說什麼。
夏明之看見阮卿因為理解不了他的話,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小動物一樣歪著腦袋,像是當年遇到了不會做的數學題。
他一直緊繃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一秒。
他雖然策劃求婚已經策劃了很久,心里卻一直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來和阮卿求婚。
但今天他不怕了,他知道阮卿一定會答應,因為阮卿比所有人都愛他。
夏明之把阮卿抱起來放在了一個座位上,自己卻鄭重地在阮卿面前單膝跪下。
他看著阮卿的眼睛說道,“我有件事情一直瞞著你,因為我不想拿這個綁架你原諒我,但我今天到發現我錯了,我一直欠你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