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卿不在乎,這個年紀的孩子喜歡十個八個都正常,他在棉棉的臉上親了兩下,“我也喜歡棉棉。”
如今坐在夏明之車上,因為夏明之剛剛喝酒了,是阮卿開的車。
他開著車穿過隧道的時候,突然想起明天要去阮家,心情的愉悅就打了點折扣。
過了一會兒,他又想起夏明一準備告訴他的事情,只聽了個開頭就被夏明之打斷了。----TXT909.CC----更新快,無防盜上*--
阮卿看了夏明之幾眼。
他想起夏明一說,如果他們的母親沒走,夏明之不會這麼抗拒ao的結合。
他其實也想知道原因,他沒和夏明之在一起前,就聽夏明之提過,他是不婚主義,絕不會標記任何一個omega。
但夏明之那時候只是說,因為他要縱情享樂,不想把自己在一個人身上捆住。
可如今聽夏明一的口氣,這里面似乎另有隱情。
當年夏明之母親去世,其實也算個大事。因為他母親去世前正在和他父親辦理離婚手續,可是手續還沒有辦成,他母親卻急病去世。
而在夏明之母親的葬禮上,夏明之的父親自始至終都很冷靜,穿著一身漆黑的西裝,面容英俊冷漠,仿佛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告別,而非生離死別。
以至于那時候傳言紛紛,甚至有人猜測他父親是為了財產繼承害死了妻子。
不過阮卿是不太信的。
要是真有這個可能,夏明之不會只是對父親冷漠以待,而是真的會父子反目成仇,想盡辦法把他爸送牢里去。
但夏明之明顯想要回避這件事情,阮卿看著窗外,最終什麼也沒有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隱藏的秘密,即使是伴侶,也不能過分去窺探。
阮卿開著車停到了地下室,推推夏明之,夏明之才像如夢初醒,跟著他上樓。
-
等回到家里,阮卿洗了個澡就去睡了,他今天很累,不一會兒就沉沉睡過去。
但他睡得并不安穩。
他夢見了阮三小姐。
他去國外的第一年,他也經常在夢里看見她,看見她毫無生機地倒在地上,慘白黯淡的一張臉,嘴上沾著血跡,玫瑰花一樣的紅,不管他怎麼哭泣哀求,阮三小姐都沒有回應。
可是今天他夢見她,阮三小姐卻變回了平常的樣子,穿著柔軟的長裙,頭發盤起來,耳朵上墜著兩顆圓潤的珍珠。
她還是這麼柔弱,是阮家模范般的omega小姐,比櫥窗里的洋娃娃還要精致溫婉,不會反抗,也不會違背父親的意愿。
可是阮卿在夢中握住她的手,他卻看見阮三小姐微笑著看他,低聲道,“你為什麼還活著啊?”
聲音是這麼的可惜,帶著真切的遺憾。。
阮卿心如刀絞,卻還是笑了出來。
他對阮三小姐說了一句話。
阮三小姐本來溫柔明媚的臉龐在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眼神變得幽怨而凄愴。
而阮卿始終微笑著。
可他心里,卻疼得快呼吸不上來了。
他快溺斃了。
-
阮卿從夢里驚醒的時候,夏明之還沒睡。
他聽見阮卿小小地驚叫了一聲,連忙打開一盞燈,俯身去看阮卿,“怎麼了,阮阮?”
阮卿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是夏明之。
他慢慢地坐起來,暖黃色的燈光底下,他的臉色一片慘白。
過了好一會兒,他對夏明之說,“我想喝水。”
夏明之擔憂地看他一眼,下床去給阮卿倒水。
阮卿接過水杯,慢慢地喝了幾口,溫水滑進喉嚨,似乎緩解了一點心口的冰冷。
“你做什麼噩夢了?”夏明之問他。
他看到阮卿額頭上有冷汗,替他擦了一下。
阮卿看著手中的水杯,水面上隱約倒映出他的臉。
“我夢見了阮三小姐。”
他始終叫自己的養母“阮三小姐”,而非媽媽。
“你知道嗎,我以前被丟在孤兒院的時候,我也想過如果我有媽媽,她應該是什麼樣子。”
阮卿轉動著手中的水杯,他的聲音很輕,也很平靜。
夏明之安靜地聽,手卻環住了阮卿瘦弱的肩膀。
“后來我被阮家收養,阮三小姐瘋狂的時候,我很怕她。可是她平靜的時候,我總是想,媽媽就該是她這樣的吧。”
“溫柔的,身上帶著蜜桃的香氣,抱著我看窗外的花,給我讀十四行詩。”
阮卿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想起剛被收養的那段時間,他是住在阮三小姐房間里的,他第一次被人這麼溫柔地對待,顫巍巍地覺得自己哪里都不夠好,生怕給人添麻煩。
可是阮三小姐拿熱手帕給他擦臉,對他笑,讓他看鏡子里,他們兩個人是不是很像。
他們確實有點像,一樣精致漂亮的眉眼,頭發睫毛都比一般人要淡一些。
“所以我在孤兒院一眼就看見你了,也許你本就該是我的孩子。”阮三小姐柔軟的手摸了摸他的臉。
“我以為母親就是這樣的,童話里說母親都是愛孩子的。雖然我是被收養的,但我想,如果她能選擇一直保持清醒,她應該也是會愛我的。
”
“可我錯了。”
阮卿抬頭看著夏明之,突然笑了一下。
夏明之心里回憶起了阮三小姐的臉,突然意識到,阮卿的眉眼,是真的和阮三小姐有些像,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