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被誘惑著伸出手。
阮卿就不見了,煙塵一樣消散在原地,只留下幾個空空的酒瓶,和穿過手指的空氣。
冷得他錐心刺骨。
“其實一年就靠兩張照片怎麼夠,我要怎麼熬,才能熬住自己,不去求你回來。”
夏明之看著阮卿,聲音里帶著一點自嘲的笑意,可是他的聲音在發抖。
“阮阮,你怎麼能以為我真的只是在等你回來?我飛機票都已經買好了,我一直說服自己去當個好人,不要破壞你的生活。如果不能確定我能給你幸福,就不要打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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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已經阻止不了自己了。”
“我已經買了飛機票,準備不要臉地去騷擾你,趕跑你所有追求者。你只要一天沒有接受別人標記,我就不會放棄,我要你還是我一個人的阮卿。”
阮卿呆呆地看著他,夏明之低頭望著他,他那雙黑色的眼睛甚至有點發狠,自從重逢,他在阮卿面前永遠是個寬厚溫柔的紳士,可是如今,夏明之的眼神卻陰郁得有些扭曲。
“你只能是我的阮阮。誰也不能搶走你。”
夏明之溫柔地說道,他抱著阮卿,抱得很緊,阮卿甚至覺得胳膊有點疼。
阮卿情不自禁地在夏明之懷里抖了一下,可他心里,卻微微地熱起來。
像被冰封的荒原里,終于出現了一小捧火焰,還很微弱,卻到底融化了一些寒冰。
他被夏明之抱起來,這個臥室是個套間,里面還有個小房間,以前阮卿經常在里面寫作業。
夏明之抱著他,讓他去推開這扇門。
阮卿顫抖著伸出手,他細白的手指擰開了門把手,輕輕的一聲,門被推開了。
雖然已經有過照片墻的沖擊,但是阮卿還是愣在了那里。
夏明之在旁邊親著他的頭發,那種親昵的,對待自己掌心的寶物一樣的溫存。
可他眼神卻透著一點瘋狂。
“我好怕嚇到你,把你嚇跑了怎麼辦,要到哪里去把你捉回來?”
他含住阮卿的耳垂,阮卿的耳垂很小,白皙柔軟,夏明之輕輕咬了一下。
阮卿身體像過電一樣抖了一下。
這個小房間里,藏著的還是阮卿。
四面的墻上,掛著無數副畫,有阮卿昔年青澀的畫作,也有夏明之自己畫的,一副一副地掛在墻上,每一副都是阮卿,溫柔天真地微笑著,是夏明之夢里的樣子。
而在小房間中間,還有數個展示柜。
夏明之抱著阮卿走過去,阮卿看清了里面的東西。
他認出了自己拿到的獎牌,他競賽得到第一名以后接受的報紙采訪,他高中的校服,他以前戴過的手表……
所有的東西,都是阮卿的舊物。
被一點點收集起來,存放在玻璃柜子里,像是什麼稀世珍寶。
這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就能收集起來的。
因為阮卿還看見了自己贈送給別人的東西,也不知道夏明之用了什麼方法,威逼利誘拿到了手里。
他被夏明之放在了柜子上,他這麼輕,夏明之的手還抱著他,讓他能依靠在自己懷里。
夏明之完全把他圈在了自己的懷里。
他聽見夏明之低聲說道,“阮阮,我沒有說過其他假話了。”
“我愛你是真的。”
“從四年前到如今,我一直愛你。但我那時候太愚蠢,太懦弱了。”
“我不承認我愛上你了,我以為只是信息素,是信息素讓我瘋狂渴望你。
只要把你趕走了,我就不會……”
夏明之把額頭與阮卿抵在一起。
“我就不會再心動了,不會想要占有你,標記你。”
“但我錯了。”
他說的這麼誠懇。
簡直是阮卿朝思暮想的場景。
可阮卿本來變得溫熱的心,卻瞬間冷了下來。
他突如其
來的感覺到了寒冷。
在這個他無數次噩夢里夢見的,屬于他和夏明之的家,夏天快到了,空氣都變得溫熱,可他卻感覺到了冷。
夏明之說愛他,說從四年前,就一直愛他。
四年前。
阮卿艱難地從喉嚨里發出聲音,“你說你四年前,就喜歡我?喜歡那個阮卿?喜歡十九歲的我,是這樣嗎?”
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團,他想起那個被打落在地上的花瓶,藍紫色的雛菊被踩爛了,水漬弄濕了地板,他在醫院里等了一天,夏明之都沒有來看他。
而夏明之還坦誠地看著他。
“我怎麼會不喜歡你?”
“我太傻了,不知道那就是喜歡。你那時候這麼小,乖乖地縮在我懷里,你看我一眼,我就覺得我愿意一輩子都屬于你,你要什麼都可以。”
“我從來沒有對其他人有這樣的感情。但我那年才二十四,我還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所以我否認這是愛情,我否認自己,也否認你。”
夏明之抱著阮卿,他沉浸在過去里。
這整整四年像一場舊夢,如今大夢方醒,他愛的人終于回到了他懷里。
“我總是夢見你,你那麼乖,從來都不會保護自己,我看見你穿著白色襯衫站在學校的樹下面,我在夢里想,會不會有人欺負你,我不在你身邊,你會不會受到傷害?”
“可是夢醒了,我才發現,我就是傷害你的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