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卿已經學會了不自作多情,這不過是一場溫存后的正常反應,是一個alpha被喂飽后泄露的一點溫情。
阮卿閉了會兒眼睛,沒休息多久,就從夏明之懷里起來了,即使他兩條腿還軟得幾乎站不動。
他從前最喜歡趴在夏明之懷里,要夏明之親親他抱抱他,撒嬌起來又乖又軟。
但他如今不了。
夏明之跟著起來了,他以為阮卿是餓了,剛剛很是消耗體力,他給阮卿喂了點補充劑,卻還沒吃飯。
結果阮卿卻開始穿衣服,細白的手指扣著襯衣的扣子,一邊對他說道,“我突然想起晚上還有事情,就不吃飯了。”
夏明之抓住他的手,蹙眉,“什麼事情這麼急,先吃飯,不然你胃里會難受。”
阮卿的手像條魚一樣從夏明之手里溜走了,他笑了笑,聲音有點啞,是因為剛剛舒服得哭了出來。
“不了,我確實有事,”他對著夏明之眨眨眼,“就是我沒開車,得借你的,行嗎?”
夏明之道,“那我送你,給你打包份飯帶著吃。”
阮卿覺得有點頭疼,從前夏明之對他也很好的,周到體貼,溫柔起來,這麼驕傲的一個人也肯對他伏低做小。
如今夏明之還是一樣面面俱到。
但他卻不是很想要夏明之的這份溫柔了,代價太大了。
“我自己走。”阮卿聲音里帶了點強硬,“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自己打車了。”
他挑著眼睛看夏明之,不笑了,眉眼一下子有點疏離的味道。
夏明之拿他沒辦法,沉默地看著阮卿穿好衣服,衣服有點皺巴巴的,好在阮卿身高腿長,也不顯得難看。
夏明之望著阮卿的背影。
他不得不承認,阮卿比四年前更好看了,四年前的阮卿還像個小兔子一樣生澀,還沒有完全長開,有點包子臉,一害羞就耳朵紅。如今的阮卿漂亮得像個風情萬種的妖精,又冷艷又勾人,對曖昧的尺度拿捏得剛剛好。
夏明之的心頭悄悄地破開了一個口子,里頭滲出一點暗色的血,滴滴答答地淌下來。
“阮卿。”夏明之叫了他一聲。
“嗯?”阮卿對著鏡子在調整袖口。
“你不恨我嗎?”夏明之低聲問。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阮卿還低頭扣著袖子。
他們都知道夏明之說的是什麼事,說的是四年前分手。
阮卿微微有點出神,其實當年那場戀愛,是他高攀了夏明之。
夏明之是誰,夏家次子,正兒八經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少爺。而他阮卿,不過阮家收養的孩子,收養他的阮家三小姐還是個精神病患者,阮家收養他,就是要他給阮三小姐一點安慰,并不是拿他當正經子孫看待的。--*--TXT909.CC----更新快,無防盜上16595.-*--
所以當初夏明之是他死皮賴臉,趁人之危才弄到手的。
仔細想想,夏明之對他已經很好了,如
果不是他不知天高地厚,還妄想夏明之標記他,和他結婚生子,夏明之也不會對他翻臉。
是他癡心妄想,自以為是。
所以阮卿搖了搖頭,“沒有,是我的問題。”
“阮阮.....”夏明之走過來,握住阮卿的手,他有很多話想對阮卿說。
其實這四年里,他去過一次國外,在阮卿的公寓外等他,那天下了雪,很冷,他等了很久很久,可是終于等到阮卿出現,他又覺得自己無顏面對,轉身離開了。
他對阮卿的愧疚和愛意在每一個日落月升的夜晚襲來,螞蟻一樣噬咬著他的心口。
他曾經是滿城有名的浪蕩子弟,但是阮卿是他最后一任伴侶。
四年來,他再沒有交往過任何人。
他身邊所有人都知道,夏明之心里有人了。
唯獨阮卿不知道。
阮卿不想再提四年前了,他心里頭甚至有點焦躁,他望著夏明之俊美的臉,覺得自己再呆就撐不下去了。
他對著夏明之微笑道,“過去的事就算了吧,那時候我才18,你比我年長,可也才23。誰也不算錯,是我們兩個那時候不合適。”
他什麼都沒提,好像過去的一年兩載的戀愛,和四年的空缺,真的不值一提。
好像四年來的輾轉反側都是假的,他手腕上那個從不摘下的手表,什麼秘密也沒有。
“夏明之,”阮卿略帶鄭重地叫了夏明之的名字,“我真的不怪你,那時候主要是我的問題。如果你還想約我,我很樂意,但你要是想和我回憶從前......”
“大可不必,我沒有興趣。”
阮卿和夏明之對視了一會兒,眼神非常坦蕩。
夏明之沉默了一會兒,四年過去,他和阮卿的角色已經顛倒了。
如今他手無寸鐵,全憑阮卿處置。
但是他看見阮卿被他咬破的嘴唇,心里頭那點本不該有的妄想,又悄悄地潛滋暗長。
“那我明天還能找你嗎?拿車。”夏明之抵著阮卿的額頭。
他捏著阮卿的腰,兩個人剛剛纏綿一場,屋子里面信息素的味道和衣服上殘留的香水味混在一起,滿是曖昧,倒真的像還在熱戀的情侶。
阮卿笑了下,對著夏明之眨了眨眼,“請我吃飯才還你車。
”
阮卿從夏明之懷里抽身離開了,夏明之一直送他到地下車庫去拿車,夏明之車庫里的車不止一輛,阮卿卻只要他們剛剛在上面肆意溫存的那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