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衣服,厲城驍又道:爺爺,接下來化妝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
畢竟他也不會這門技術,給車輛做美容他倒是還行,但老爺子又不是汽車,打兩層蠟就能完事的。
說完,也不顧老爺子在后頭抗議說他有了媳婦忘了爺爺,便帶著宋淮離開了。
壽宴在后院舉辦,宋淮跟著厲城驍來到后院后,才真的被這豪門生日派對給震驚了,與眼前的場景比起來,方才在門口遇到的那些厲家的親戚都是小打小鬧。
身為厲氏集團的前董事長,在本地算得上是知名企業家了,他的壽宴很多人都趨之若鶩,上趕子跟厲氏攀關系的人可不在少數,是故這里不僅有厲家的親戚,更多的是其他給老爺子祝壽的豪門企業老板、老板娘、少東家等。
只見偌大的后院里,長桌長椅排開,各種水果甜點酒水飲料應接不暇,穿著大牌或高級私人訂制衣服的人或三三兩兩舉杯聊天,或一群人圍著嬉笑,好不熱鬧
而那被一群人簇擁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趙苑舒和厲子凡母子二人,厲勁峰卻意外地沒有出席自己親爹的壽宴,外人雖然好奇,卻也不敢多問,而厲子凡和趙苑舒也不會主動把自己的家事給說出來。
宋淮和厲城驍在看到他們母子二人的時候,雙雙一愣。這是他們從厲家別墅搬出去后,第一次與這二人打照面。
雖然知道在這里碰到趙苑舒和厲子凡是不可避免的,但這麼猝不及防地見到,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尷尬,畢竟上回兩人從厲家出來的時候,雙方鬧得并不是很愉快。
何止是不愉快,分明就是斷絕關系了好嗎?!
厲城驍和宋淮默契十足地選擇移開視線,而顯然對方此刻是難得地跟他們達成了一致,也裝作沒看到,因為他們是非常確定那對母子是見到他們了的。
畢竟趙苑舒和厲子凡都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人,自然也發現了厲城驍和宋淮,然而卻都演技十足地當他們夫夫二人不存在,自顧自地繼續與賓客們談笑風生。
不論是厲家那些所謂的親戚,還是其他那些出身豪門的人,都是在這個圈子里滾了十八趟并惹了一身勢利病的人精,知道厲城驍在厲家不受待見,所以此刻,居然都沒有一個人愿意過來與厲城驍和宋淮攀談,只是圍著趙苑舒和厲子凡打轉,恭維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趙苑舒和厲子凡顯然對那些恭維的客套話很受用,均滿臉掛著笑意穿梭在賓客間,從院子的西邊轉到南邊,從南邊到東邊,又從東邊到了北邊。
而厲城驍和宋淮則安安靜靜地在北邊的一個靠墻的位子吃著東西。
厲城驍,這是你小時候長大的地方嗎?宋淮一邊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厲城驍投喂過來的橘子,一邊打量著周圍。
他對厲城驍的過去非常的好奇,當然也非常的心疼。
這是一個老宅子,有很長的歷史了,光想想厲城驍是在這里長大的,宋淮便覺得這里的每一塊磚、每一棵植物仿佛都帶著童年厲城驍的氣息,宋淮忍不住地去想,幼時的厲城驍,是不是就是在這大大的院子里,每天盼望著自己的父母能來看看自己,然后把自己帶走的?
想著想著,宋淮就覺得有些心酸。他偏頭朝東面那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樹看去,卻好死不死地撞上了趙苑舒的視線。
宋淮:
就這種家庭,接回去了也是對孩子的一種摧殘!好在他家男人從小自律,不然指不定能歪成什麼心理變態的家伙。
宋淮郁悶地想著,便偏頭收回視線,不想與趙苑舒有任何交集,哪怕是視線匯集到了同一個點,都讓他分外不爽。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當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她連呼吸都是錯的。
宋淮對趙苑舒和厲子凡就是這種憎惡和厭煩的感覺,甚至覺得惡心,他拉著厲城驍的手,說道:厲城驍,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爺爺這里的宅子很大,我還想到處看看。
厲城驍全程都在伺候宋淮,完全不知道趙苑舒和厲子凡就要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了,但是這家伙說要去別的地方看看,他自然是樂意陪著的。
只是偏頭去拿放在椅子上的包時,視線正好滑過趙苑舒的臉。
厲城驍不傻,當時便知道了宋淮為什麼要走了。
和宋淮一樣,他也不想跟趙苑舒交流什麼了,都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年,就算有什麼話要說也早就說完了,更何況他們母子之間情義已斷,不然也不至于搬出來了。
厲城驍覺得宋淮就是自己迎接新生活的一個契機,以前迷之執著的所謂的親情,在和宋淮給他的溫暖比起來,都顯得可笑又可憐。
他以后不會繼續再當那種奢求那些人關心的可憐蟲了。
厲城驍的視線只是從趙苑舒臉上劃過,甚至都不愿意做任何停留,輕飄飄的仿佛沒有一點重力,便垂眸拿起了包,利落地半轉身,攬過矮自己半個頭的宋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