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一天裴璟表現奇怪,還主動讓他為刺客求情。難怪,那天他莫名地心神不寧
他在看煙花,林知卻在后院被圍攻,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姜初亭心口如刀割般的鈍痛再也壓制不住,他蹙起眉心,輕輕吐了一口氣。
進宮之后,姜初亭去了太后那里,也看到了許久都沒見過面的元溪。元溪神色如常淡若,見到他之后微微頷首,姜初亭也沖她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當初元溪沒有明說,但姜初亭心中清楚,她當時所說的幫忙,太后應該是不知情的。
但他若想徹底脫離裴璟的掌控,必須得有太后出面。他不知道,元溪等到所謂的時機到了,究竟會怎麼做。
太后始終笑盈盈,沒有提起要送他離開晉城的事,只讓他陪著喝茶閑聊小半個時辰,就按了按眉心說乏了,姜初亭便告退了。
姜初亭不知太后用意,也琢磨不透,索性不作徒勞的思索了,去找了一趟魏加。
他長高了不少,眉眼間的稚氣也褪去了些,人卻還是那樣傻乎乎地不知道愁,但又奇跡般的在皇宮里混得挺不錯。
姜初亭不想在宮內停留太久,看過他之后,便打算離宮。
不過,終究是沒能如愿。
他被一個自稱張德全的太監攔下,魏加悄悄告訴他,這是裴璟身邊的人。
張德全客客氣氣躬身:公子,主子有請。就請隨奴才走一趟吧。
宮里比不得宮外,姜初亭點點頭,只得隨他去了。途中卻遇到一年輕美貌的宮裝婦人遠遠望著他這邊,眉宇間似乎充滿了愁緒。
張德全帶領小太監們行禮:皇后娘娘萬福。
===第71章===
張德全沒有示意姜初亭,但一聽是皇后,身份已經擺在那兒,他一掀衣擺,正準備跪拜,卻聽皇后道:你免禮吧。
她已經帶著宮女們走近了。
她不像之前那麼傻了,已經知道他的存在。聽說太后召見了他,她實在沒忍住,就想過來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模樣。
張德全是皇上身邊的人,最會揣摩圣心,他這麼周全的人,方才都沒有提醒這人行禮,她哪兒敢讓他跪?
姜初亭改成躬身揖禮: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目光打量他,見他眸正神清,恍若天人之姿,一點禍國殃民的妖孽樣子都沒有,咬了咬唇,原本滿肚子怨氣和嫉妒的她突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張德全提醒道:娘娘,陛下那邊還等著,您看
皇后知道他在催了,心一急,鬼使神差突然對姜初亭說了一句:你若是愿意進宮,本宮可以為陛下安排,絕對不會委屈了你。他進了宮,也免得陛下總是宮里宮外的跑。而且,陛下念在她這一功,必然也能對她和皇兒稍微和顏悅色一點。
姜初亭根本沒想到皇后竟然會提這些,眸中微微愕然,笑了笑道:多謝皇后娘娘好意,只是,草民在江湖中浪蕩自由慣了,性子隨意不拘,冒然進了宮怕是要煞風景。
他笑容溫煦如風,嗓音柔和似水,真的和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是她糊涂了,如果他想進宮,如何輪得到她來安排呢?
皇后一下哽住,又莫名地感到一絲絲羞愧,忙道:是本宮太唐突了。
意識到張德全在看她,她微微側身讓開路:陛下還等著,你請吧。
姜初亭微微欠身:草民告退。
皇后看住他遠去的身影,良久,低頭嘆了一口氣。
姜初亭跟著張德全走,到了才發現:這是
回公子的話,這里是陛下的寢宮。
現在還是白天,裴璟怎麼會在寢宮呆著?張德全還未開口,便聽到里頭傳來摔碗的聲音。
不喝不喝,拿走!
姜初亭聽張德全說了才知道,裴璟最近總是身上疼痛,太醫會診了好久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又不能放任不管,只道他是處理國事太勞累了,開了些安神鎮靜的藥,要他多歇息。
喝那藥根本沒用,太醫院卻還總是安排人送過來,裴璟正等人等得心煩,脾氣上來了,就把藥碗都砸了。
剛好被姜初亭撞見。
宮人們收拾好東西,噤若寒蟬地退下去。張德全等姜初亭進去之后,輕手輕腳把寢宮門合上。
裴璟坐在書案邊,臉色有點差,胸口還在不住起伏,手里嘩啦啦用力翻著書,用眼睛冷睨著走近的他:師父,您這是七老八十了?從太后宮里走到我這兒邁不動步子是不是?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
姜初亭跽坐在他對面,道:少發脾氣,好好保重身體。
裴璟把書一摔。
姜初亭道:肝火太重,很容易生病,要學會控制情緒。
你在宮外跟你的林少爺打得火熱,還要我控制情緒?我要是沒控制情緒,我早把他給殺了!
是嗎?
裴璟冷笑一聲:這種眼神看我干嗎?知道那次的事情了對嗎?說起來這可不怪我,我讓你親我一下就放了他,是你不肯我才抓他的。
聽他強詞奪理,姜初亭不應聲。
而且最后我還放了他,我已經夠仁慈夠給他機會了,他卻還是不知死活來纏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