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住嘴!不許說了!!林惜抱住自己的腦袋,崩潰地尖叫打斷了他:我不信,我不相信!肯定都是你哄著林知告訴你的,我怎麼可能信你?
她說著不相信,情緒已經開始失控,而洪駿在旁表情一言難盡。
信不信自己內心最清楚。現在告訴你第二個夢。姜初亭目光微冷,語調滿含逼人銳氣:子闕他并非服毒自盡,而是因為發現了林宣的機密,查到了某些證據所以被林宣逼著喝了毒酒!
林惜如遭雷擊,表情空白愣怔了良久,他說,是她娘逼著子闕喝毒酒?
而子闕發現的秘密正是林宣拿人試藥這件事,你這些年為了完成林宣的遺愿做了不少吧?你說子闕如果地下有知,會對你是一種什麼感覺?
林惜腦子里的一根弦突然繃斷了,怒不可遏道:當時我用藥給他吊住了命,如果真是我娘下的毒,子闕怎麼可能一個字都不告訴我?!
姜初亭很快反問:告訴你,然后呢?你覺得子闕會指望你幫他報仇嗎?他就是死也不情愿跟你沾染上一丁點關系。
林惜面色泛白,呼吸極重,表情也開始恍惚了:這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不是我娘,子闕當時,當時
林惜僵住,突然想起,當初她得知子闕服毒自盡的事情后,大著肚子跑到子闕的房間時,她娘已經在那兒了。
她娘還說了一句:還有點時間,聽聽他的遺言,別又讓我看到你要死要活的。
如今想來漏洞百出,可當時她就信了子闕是自己服毒的說辭,從未懷疑過。
姜初亭道:怎麼不可能?林宣是什麼樣的人你作為女兒難道不了解?你不阻止她的惡行,助紂為虐,說起來也是間接害死子闕的兇手。
此話一出,林惜的內心徹底崩塌,大喊:我沒有!我愛他,我那麼愛他!我怎麼可能害他!
這時候了,洪駿怎麼可能還看不出來,姜初亭就是在故意刺激林惜,內心暗暗著急。
林惜這個女人,腦子里只有愛情,除了命好生在了林家,論謀略計謀完全不能和她娘比。
如果真讓她知道云子闕是林宣殺的,發起瘋來,別說繼續完成林宣的遺愿了,反過來毀了整個林家都有可能。
洪駿忙道:家主,他是胡說八道的,你怎麼能相信他這個人的話?
姜初亭又哂然一笑,說道:在你們成親之前,我去見子闕,子闕跟我說會想盡辦法從林家脫身和我相聚的,我就說這樣的他,怎麼會舍得自盡呢?我們可是約定好了的
姜初亭說謊了,但明顯,這句話每一個字對林惜而言都是精準暴擊,她仿佛被抽空了最后的力氣,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如鬼。
她對子闕的事情非常敏感,更何況當年他去找子闕,兩人還抱在一起是林惜親眼見所見。
姜初亭瞥了眼洪駿,道:若是你不還信,盡管去審問林宣當年身邊留下來的人,比如你身邊這位,看看他怎麼說。
洪駿此人成不了氣候,洪玉菲如今被關起來,他就等于沒了主心骨,林惜想打開他的口,是很簡單的。
林惜布滿紅絲的眼睛緩緩看向洪駿,洪駿頭皮發麻,退后了幾步下意識里轉身就想跑,林惜陰冷地出聲:你給我站住。
洪駿一陣咬牙切齒,心想憑什麼就我這麼倒霉?只丟下了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別來問我。
竟然就這樣飛身逃走了。
林惜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而且他這反應,已經說明了問題。她雙眸已經紅得快滴血,緊握到發顫的拳頭用力砸在地面,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一般夾雜著歇斯底里的痛恨:林宣,林宣!你竟如此對我!
姜初亭的目的已經達到,將林知現在的住處告訴了林惜之后便打算離開,卻被呼啦啦一涌而上的人給包圍住了。
這些人于他而言都不足為慮,他神情從容拔劍,輕描淡寫解決掉之后,提氣幾個漂亮的縱躍身影就消失了。
姜初亭沒再回林知那兒,直接帶上自己的包袱,趁夜往晉城而去。他趕時間,中途都沒怎麼休息,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找了家客棧住下。
翌日一早他收拾好東西準備繼續趕路,才剛出客棧大門,就看到門口的階梯旁的角落里,歪倒著一個人。頭發凌亂,紫衣上沾滿了灰塵,旁邊還有一匹精疲力竭的馬兒,看來這一路都很是狼狽。
姜初亭出現的瞬間,紫衣少年黑眸閃著微光,手捂著傷處艱難地撐起身體,勉力露出笑容說道:早上好啊,初亭。
姜初亭靜默片刻,打算就這樣不管他離開,但身體不聽使喚還是站定了。
林知慢慢站起身來,蒼白的臉上似哭似笑:還好我那天做噩夢驚醒了,這才發現你不見追上來。初亭,你別拋下我啊,否則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重逢沒多久,他這樣的央求已經有無數次了。
姜初亭垂了垂眼簾,低聲道: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