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尋氣息都在戰栗,眼眶一片潮紅,雙手緊握成拳。
謝真就保持這樣的動作,一邊戒備著一路緊緊跟隨而來的喬尋,一邊不住地后退。
喬尋的下屬們將謝真或遠或近的圍著,沒有命令不敢擅動。
就這樣對峙著走出了山莊門口,喬尋知道謝真的性子,不敢刺激他,好聲好氣地和他商量道:阿真,你這樣是走不掉的,你根本不知道密道在哪兒,不如你先跟我回去把傷治好,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奈何謝真最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冷哼一聲道:除非我死,否則我決不會再進這里。把密道的方向告訴我,我自己走!
喬尋深深凝望他一會兒,抬手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謝真疾步后退了一段距離,然后毫不猶豫地朝著反方向跑去。
喬尋看著他飛快逃離的背影,苦澀低語:果然不信我,可是為什麼偏偏這次不信呢?傻子。
就在此時,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男人手持□□從山莊里沖出來,不滿沖喬尋粗聲道:我聽說藥方被偷走了,你怎麼還在這里不去追?
來人正是洪玉菲的弟弟,洪駿。
喬尋冷聲道:我和他的事,你別管。
他正欲去追謝真,洪駿扯著嘴角道:像你這樣因為兒女情長昏了腦子,我們遲早被你連累。近段時間朝廷正打算拿林家開刀,一直尋不到時機,你這是在急著送人頭。
喬尋:廢物,怕死就別參與進來。
我可不想被你牽連!洪駿被他激怒:我看我現在解決掉他,才是最明智的!說罷竟先于喬尋提著□□追去了,喬尋大驚失色:你敢!
一前一后的在山林間追趕,沒多久,洪駿就發現了謝真奔跑的背影,毫不猶豫將箭對準了他,正要射,卻因為要躲背后襲來的劍,身子偏了一下,箭也射歪了。
謝真被擦身飛過的箭驚了一跳,聽到喬尋在喊:阿真,先找地方躲起來!
回頭一看,喬尋和一個男人打起來了。
不用他提醒,當然要躲,借著叢林的遮掩,謝真埋頭往前沖,身后破空之聲再起響起,謝真還未來及有反應,眼前淡青色一晃而過,身子便已經被撲倒在地,堪堪將箭躲過去了。
謝真頭發凌亂,一身塵灰,爬起來一看來救他的人眉目俊雅,溫柔從容,赫然是姜初亭,整顆慌亂的心頓時奇異般的安定了下來。
他絲毫不廢話,先將懷里的幾張藥方和藥丸拿出來,往姜初亭手上塞,說話的聲音還有些微微發顫:這是秦業成功的藥方,還有新煉制的藥丸,姜大俠你拿好。
姜初亭眼睛都睜大了些,有些不敢置信。他廢了一番功夫找到了機關密道進來,還沒開始打探,只是覺得這邊有異便先過來看看,沒想到謝真會在這里,更沒想到謝真已經把他想要的東西給拿到了。
不過眼下并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姜初亭迅速將東西收好,站起身,將他推到自己身后,拔出長劍。
原本打在一起的喬尋和洪駿已經分開,一同向著這邊而來了。喬尋的下屬們也抵達圍過來。
喬尋一開始以為謝真拿藥方是為了威脅他,好離開這里。此時此刻才反應過來,他是故意偷走藥方當證據。
謝真是想弄死他。
喬尋的臉上不知是悲傷還是痛楚,心灰意冷之下,一咬牙提劍朝姜初亭襲去,他的那些下屬們也都一同上了。
洪駿是知道姜初亭這個人的,武功真的不容小覷。他知道自己根本占不到便宜,一開始就沒上,而是在旁觀望,見喬尋應對得愈發地吃力,對他喊道:你加把勁,我去找人來幫忙。說罷竟然就這樣溜了。
此地不宜久留,姜初亭并不戀戰,出招果決,比起平日更多了幾分肅殺之氣,重傷喬尋之后,帶著謝真從密道迅速離開。
喬尋痛苦得五官扭曲戰栗,眼淚混著鮮血,緩緩抬起手,似乎想觸碰謝真頭也不回的身影,卻吐出一口血,歪倒在了地上。
洪駿說是去找人幫忙,倒不是唬人的,他找的人正是他的姐姐洪玉菲。姜初亭和謝真才剛出石林,就被洪玉菲堵住了。
她臉上罩著黑色的面紗,只露出一雙過于冷靜的黑色眸子。年近五十的她,身形體貌看不出一絲的老態。
姜初亭看到她,心微微一沉。
十多年前,他被林宣強行喂藥的那次,正是洪玉菲領頭將他制服。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人的內力必然都是精進了不少,雖然沒動手前,誰也不知道誰能勝,但姜初亭有一種唯有對她才會產生的,出于本能的警覺。
如果是他自己,或許脫身的可能很大,但還有謝真,恐怕會有點棘手。
謝真比較敏感察覺到了洪玉菲的不尋常之處,在姜初亭身后小聲道:你盡管自己走,不用管我。
姜初亭道:不會不管你。
雖然有點不確定,但真對上了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有點出乎姜初亭意料的是,洪玉菲并不打算動手,看向他開口道:把藥方和這個男人留下,我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