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陣里有貓膩,令他短暫地產生了幻聽和幻覺,放松了警惕。眼前這人不是受傷的林知,而是喬尋。
刀劍相交之聲中,喬尋邊和他過招邊笑著道:姜大俠讓我好等,這麼久才進來。你還真是一如既往愛多管閑事跟我過不去啊。不過又怎麼樣?你覺得你能改變什麼?該是我的照舊還是屬于我。
察覺有什麼不對,姜初亭:你什麼意思?
哈哈哈,沒什麼意思。喬尋道:只是我這個人真的很記仇。當年你拆散我和阿真,運氣好讓你逃脫了,這次,我可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哦!
拆散?你覺得你有資格用這個詞嗎?
喬尋一聽這話,眉眼間戾氣陡增,下手更加狠辣了。
喬尋雖然身為一莊之主,但勝在交際廣泛,武功并沒有厲害到排上號。可此時姜初亭第一次和他正面交鋒,才發覺他武功一點也不差。
兩人飛天入地交手了好一會兒,被劍氣掃過的山石碎裂亂飛。漸漸地喬尋開始落下風,嘴上卻還在不停地道:你不是被林知耍了一通生氣離開了嗎?怎麼方才還是把我當成他,關心的得不得了呢?還亂了心神中了我一掌,你說你是不是也太沒骨氣了?
姜初亭心性非凡,怎麼可能受他這幾句話的影響,反倒是問他:你究竟為什麼要參與到試藥的事情當中來?陰陽大亂,對你有什麼好處?
林惜和洪玉菲是為了完成林宣的遺愿,秦業是為了滿足自己對制藥的狂熱心理。他們的出發點肯定和林宣不一樣,但都是有原因的,不過才攙和進來沒幾年的長柳莊,他實在想不通是為了什麼。
我為什麼?喬尋手上應付得愈發吃力,仍舊笑著道:當然是做好事呢。這世間喜歡男人的男人多了去了,可一直不能擁有屬于兩個人的骨血當真是遺憾,多少人就因此分開啊,所以我也想出獻出微薄的一份力,想讓這個世界慢慢變得更美好!
他話剛落音臉色一變,最終還是不敵,手中的劍被震落,踉蹌兩步,姜初亭的長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鮮血順著白皙的脖頸蜿蜒而下。
姜初亭冷聲質道:你所謂的美好,就是戕害無數條人命嗎?!
喬尋黑眸直視他,理直氣壯反問:巨大的變革總是要有人犧牲成全的不是嗎?前人鋪路,后人得利,一向如此!這是一項偉大的壯舉,以后的人也一定會感謝我們做出的貢獻。而且我們又沒有動你的人,你為什麼偏偏要阻攔?這些事和你有關系嗎?你幾次三番地跳出來插手是為了體現你的正義?恕我直言,你這種人真的很虛偽!
姜初亭道:自以為是的詭辯之語!并沒有人會感謝你,只會有上萬的冤魂來找你索命。
眼神微動,喬尋又道: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云子闕還在,你難道不想給他生個孩子嗎?你不想在擁有感情的同時,延續后代一家幾口和和美美嗎?
姜初亭覺得他的想法實在荒誕離譜:感情的事情,需要用孩子來維系?
喬尋大聲道:怎麼不需要!他的眼神充滿一種病態的固執,語氣也是無比堅信:如果我和阿真有個孩子,他肯定不會再想著離開我!
他的思維已經脫離正常人了,姜初亭不想跟他繼續爭論這個話題,逼問他道:秦業人在哪里?
喬尋冷哼一聲,不答反道:姜大俠,如果哪天你死了,那麼一定是因為多管閑事而死的。也不要覺得冤枉,因為你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姜初亭手下一重,他脖子上的血更多了。
因為失血喬尋唇色都白了,閉了閉眼,道:好,我帶你去入口,如果你敢跟我來的話。
我當然敢。就看是你的花招來得快,還是我的劍更快。姜初亭用劍架著他走,還沒走出多遠,倏地,石林間又傳來林知大叫:初亭,你怎麼了!緊接著就是哇地一聲,似乎是吐血了。
這情形和方才相似,很可能是故技重施,但姜初亭直覺不是。
當即點了喬尋身上一處穴位,拖著渾身發軟的他繞了好幾道彎才找到中招了的林知。
他唇邊都是猩紅的血,正勉力撐起身體打算去追剛才假冒姜初亭傷害他的人,眸光一轉,看到了姜初亭和他手中提著的喬尋。
林知才被騙了一次,原本應該要有戒備之心,但在和清潤黑眸對視上那一刻,腦子里還有疑慮,身體卻早就靠過去了,緊張道:初亭,你沒事吧?我剛才聽到了打斗聲音他本來是用谷藍蟲循著姜初亭身上的氣味來的,但他跟那蟲子暈頭轉向轉了好半天都沒能尋到人,他是聽到激烈的打斗才往這邊趕。
一看到姜初亭受傷倒在血泊里,他魂都快沒了,怎麼還會有空隙去思考這可能是幻覺呢?
于是就這麼輕易地被擊中一掌。
姜初亭擰眉道:你進來干什麼?
你都進來了,我哪里呆得住?只要他離開了視線,林知就覺得心都被挖空了,感覺要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