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亭以不變應萬變,抬眸靜靜望著他,沒說話。
裴璟原本還在努力克制,卻被他這無波無瀾的眼神激得火直冒,單膝蹲在他面前,一手掐著他的后頸,迫他挨近了些,逼視著他,咬牙切齒道:我不在的時候,你過得可是順心如意?!你是不是都忘記了,我當初跟你說了什麼?啊?
兩人的臉隔得太近了,氣息都交纏在了一起,姜初亭眼神絲毫不躲避,低聲道:我沒有忘記。
你沒有忘記,那你還跟他搞到一塊去?!你真的覺得我無暇顧忌你這邊,你就能肆無忌憚嗎?!當初是誰答應我,向我保證的?是誰??
眼前的男人眉眼如畫般精致,卻偏偏沾染了戾氣,表情極其陰沉,讓人不寒而栗。
看他這反應,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他和林知的一些事。
我當時的確答應了你。姜初亭想將他的手給扯掉,卻沒有成功,輕嘆道:只是后來的事,并非我能預料。
他那時候根本就沒敢想過會有和林知在一起的一天,所以為了避免麻煩,就直接答應了他。誰能想得到后面的事呢?
說白了你就是糊弄我是不是?也就你有這個膽子。裴璟恨聲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放縱你,而是找個地方把你關起來。
姜初亭迎上他吃人的目光,輕聲道:你當然可以這樣做,但我也會拼力反抗。
裴璟一字一字道:那你覺得,你能反抗得過我?
不知道。姜初亭如實的回答,眸光清澈冷靜,堅定說道:但可以一試。
怎麼都沒想到,他一句軟話都不愿意說。裴璟怒極反笑,發紅的眼睛化成了一把鋒利的刀,恨不得將他戳個窟窿,好讓他閉嘴。
裴璟最終選擇了更加直接粗暴的方式,撕咬他的唇,堵住了他所有的話。
換做從前,姜初亭一掌便能將他拍開,如今卻是辦不到了,索性不給任何反應。
裴璟松開他之前,又狠狠咬他一口,望著他如冰似雪的臉,喘息聲極重。
姜初亭微微低頭,抬手擦了擦唇上的血漬。
裴璟雙臂圈住他的身體,在他耳后親啄,嗅著他的身上干凈清淡的味道,啞聲道:我今天不走了,多說不如多做。其它的以后再跟你算賬!
裴璟身形突然定住,手緩緩松開他,垂眼遲疑看向他小腹。
剛才抱緊時,他感覺到了這里鼓起的不尋常,不像是長胖,肚子硬硬的,不容忽視。
你怎麼了?裴璟伸出手摸了摸,確認是了不是自己的錯覺,微微睜大了眼睛,聲音也低緩了些,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姜初亭回望著他,唇動了動,沒吭聲。
裴璟靜了片刻,陡然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墨林!請太醫過來。
不用了,我沒有生病。
裴璟猛地回頭,姜初亭指尖顫了顫,沒有看他,雙眼直視著前方,道:我懷孕了。
裴璟瞳孔一陣劇烈震動,隔了許久,才道:你方才說什麼?
夜色降臨,三名大夫戰戰兢兢,離開的腳步都不敢絲毫的用力,小心翼翼退下離開了。出門后,都同時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心有余悸。
里面氣氛真的太可怕了,修羅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姜初亭掀開床帳,穿鞋下床。三個大夫隔著床帳給他把脈,該說的都說了,有孕,且不能打掉,否則他會丟了性命。
看著床邊的裴璟面色陰翳,一語不發,他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裴璟死死盯他一會兒,轉身就大步朝外面走。
姜初亭心一沉,追過去,攔住他,跪在他面前,陛下,我跟他已經分開了。
那又怎樣?!我現在就要讓他碎尸萬段!裴璟掀開他的手,繞過他繼續前行。
姜初亭跪著轉身,繼續央求道:你放過他好不好?
不可能,我現在連你都想殺了!你最好閉嘴少說話。
裴璟打開門,正要邁步出去,姜初亭膝行了兩步,急喚了一聲:小九!
裴璟額頭青筋直跳,嘴角抽搐,面容扭曲,已經是氣急怒急了的樣子,但步子停下了。
他站定片刻,折身大步回來,將他拽起,用力地閉了閉眼,克制地語氣問他道:你是男人,我很清楚,但你為什麼會懷孩子?
姜初亭擔心他又走了,連忙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腕,臉色蒼白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為體質特殊。
裴璟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但大夫說得很清楚了,他這個狀況,冒然將孩子打掉,很可能一尸兩命。
原本還打算將他接到皇宮里,可如今看來,根本行不通了。
就算再怎麼把他看管得好,但也抵不住人多眼雜,還有他的母后那里
裴璟冷笑一聲:據我所知,那個人前幾個月可是成親了,你還護著他?
提起這件事,姜初亭神情沒什麼變化,只是道:就算有錯,但不至死。我和他已經分開,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那你肚子里的是什麼東西??
只是我的,以后都不會和他有牽扯。
裴璟心情極差,出言譏諷他:沒有牽扯?我看你是怕我找他麻煩,刻意撇清關系吧?那你可真善良又偉大,慈悲為懷了不起啊!如果我是你,他早沒命了,還能讓他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