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吃了藥就快些歇息吧。
林惜點頭,又道:對了,后天府里會來重要的客人,你要幫我好生招呼。
林知也沒細想,隨口應了聲:行,我知道。
林知親自去看藥熬好了沒有,春桃匆匆來林惜耳邊稟報:夫人,那個男人去了少爺的院子。
林惜臉色一沉,五指緊握成拳,正要說什麼,林知端著藥進來了。
春桃退避到一旁,林惜喝過藥,神色愈發懨懨,對林知道:時辰也不早了,娘給你安排了房間,你就別折騰了,且在這里睡吧。想到有你在旁邊,娘今晚也能睡得踏實些。
林知稍作猶豫便答應了。
林惜望著他,欣慰地展露出一抹淡笑。
安置林惜睡下之后,林知去沐浴換衣,回到安排的房間里,躺在了床上,眼睛大睜著,著魔了一般,腦子里來來回回都是那句借此機會,必定能弄清楚他對你是否真心。
真的可以弄清楚嗎?
姜初亭遏制不住心頭的思念,前來尋林知,林知沒見到,卻見到了趙承陽。
這位曾經救過他,之前也見過幾面,雖然知道身為林知的朋友不可能對他有過多的好感,但迎面撞上還是先頷首示禮。
趙承陽被林知撂下后,就獨自在院中把酒喝完了才出來,也沒想到剛好能碰上姜初亭。
趙承陽看到月色下他清冷單薄的身影,亦還一禮,略有些不自在地用扇柄敲打了兩下手心,走近了幾步,語氣和善告訴他道:你是來找林知?他被他娘叫走了,還沒回來。要不,你進去坐著等?說著讓到一邊,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姜初亭神色暗淡了些,搖了搖頭道:多謝告知,我就不進去了。
趙承陽悄聲令人去跟給林知傳消息,姜初亭就在外默默地等了小半個時辰,人依舊未歸,他轉身走了。
趙承陽本想叫住他,張了張嘴又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得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翌日天還沒亮,林知剛回到自己房間不多時,留宿在林府的趙承陽穿戴整齊風風火火來尋他。
林知很奇怪,趙承陽作為富家公子,雖然不懶怠,但也很少有起這麼早的時候。
趙承陽灌了口茶,醒了醒神,問他:你昨天一晚上沒回來?
嗯,我娘身體不適,我在那里陪她。
趙承陽長長地哦了一聲,這身體不適的還挺是時候的。
趙承陽搖著扇子,語氣很尋常轉告他道:昨天晚上,他來找你了。
原本毫無波瀾地林知猛地掀起眸子望向他,卻沒接話。
趙承陽漫不經意道:我遣人去請你,不過等人走了才回來,說你已經睡下了,沒敢驚擾你。
林知確實是沒有收到消息,嘴里道:請我做什麼?他來了我就要特地趕回來?他以為他是誰?
趙承陽一臉擔憂:唉,也不知道他是受傷了還是生病了,臉上真的一點血色都無,聽說你不在,等了半個多時辰才走,表情極難過。
林知冷呵一聲:難過什麼,難過看不到我這張臉解不了他的相思之苦嗎?嘴上這樣說,氣息卻有點混亂。
面無表情了片刻,終是有點坐不住的樣子了。
姜初亭之前原本就一直身體有恙,那天又受傷了,所以他知道,趙承陽說他臉色不好,并不是說謊。
趙承陽偷偷覷著林知變幻不定的神色,道:林知,我昨天該勸的也勸了,你若是真的覺得他不愛你,你也不愛他,不如索性讓他走吧,別互相折磨了。
林知一聽這話,幾乎是立刻就炸了,怒道:走!?我憑什麼放他走?他欺騙了我,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放過他?!
趙承陽作為林知這麼多年的朋友,作為一個頭腦冷靜的旁觀者,將他看得一清二楚,兩個字評價:嘴硬。
他現在完全就是被滿腔的嫉妒和怒火沖昏了腦子,得等到自己清醒過來才行,別人說什麼都難聽進去。
林知眼睛里簇著兩團火焰,緊抿著唇,突然站起身來,大步朝外面走。
趙承陽當然知道他是去哪兒,也不去戳破,以免這小子又惱羞成怒不去了,只是搖了搖頭,無聲一嘆。
明明在乎的要死要活,還說根本不愛人家,自己騙自己。別鬧得人心寒了,才知道后悔。
越靠近姜初亭住的地方,林知的腳步反而慢下來。
他踟躕片刻,賭氣地想著憑什麼他來一趟,才等了半個時辰,我就非上趕著去尋他?豈不是會讓他覺得我離了他就不行了?而且他受傷他生病關我什麼事?還會心疼他了不成?
旋即調轉方向返回,走出十來步,定住。
算了,姑且去看看他究竟有沒有難過,如果沒有,那就說明趙承陽這小子又在胡言亂語,到時候回去打他一頓。
終于下定決心,轉過身來,步伐也快了些,卻在快到的時候,聽到幾名侍女躲在一棵樹后面你一言我一語的講閑話。
林府對下人管制嚴格,但這里地方偏遠且冷清,鮮少有人過來,是以說話都較尋常膽大了許多。
我們少爺不會真的跟那個男人好了吧?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