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說完身手敏捷的躍窗離去。
姜初亭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他是林家的家仆,竟有一身如此絕妙的輕功,真的挺不簡單。
夜深,房間內,微弱的燭火搖曳著。
姜初亭又被那種胃里翻涌的感覺糾纏,側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面色煞白。
他這些年原本是孤獨慣了,可林知的出現讓他的世界熱鬧了起來。如今喧囂與溫度驟然撤去,他卻再難向從前那般適應,只覺胸口空落落的,如同一片毫無生機的荒地。
姜初亭下意識里去觸摸自己的手腕,空蕩蕩的,相思豆的手串已經被林知給拿走了。
因為那是林知送給楚然的,不是給他的。
姜初亭身體難受,輾轉反側,心里想見林知的欲/望越來越強烈。他睜開眼,片刻后,坐起身來。
什麼?!楚然就是姜初亭?!趙承陽一口酒都噴出來了,瞪大眼睛,萬分震驚:這兩個,這兩個怎麼可能
他此前剛好和林知相反,對姜初亭印象尚可,對楚然卻抱有懷疑,總覺得他在隱瞞林知什麼事,沒想到還真是瞞了,而且還是驚掉人下巴的那種。
這兩個居然是同一個人。
林知沒搭理他的咋咋呼呼,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少年精致的眉眼間揮散不去的陰沉,
趙承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疑惑地問林知:我說今天來就看你臉色不對,你是因為這件事跟他置氣了?那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林知眼睛睨著他,似乎每一根頭發絲都在彰顯著這位少爺此時此刻心情極其不佳。
趙承陽最是知道他那固執的壞脾氣,想了想,好言道:林知,我知道,他騙了你,你現在肯定是在氣頭上,但是作為兄弟我還是勸你一句,如果你對他還有感情,這個別扭鬧得不要太過火,免得將來后悔。
他一開始對楚然有疑心,不過現在知道真相了,楚然那些神神秘秘的表現也就能想得通了。
大概是氣質使然,他對姜初亭這人的觀感還不錯,一直以來并不太相信那些不好的傳言。只是他無法跟從小就先入為主的林知交流這些,說了就是找打。
林知將酒杯砸在石桌上,怒道:趙承陽,你現在是在替他說話?
趙承陽忙擺擺手:哪有?我是站在你這邊的,自然在為你考慮。你看看你,之前愛人家愛得不得了,我說點質疑的話都要給我臉色看,還說什麼騙你殺了你都甘愿。
林知瞪著他,他展開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硬著頭皮繼續道:別這樣看我,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我是提醒你啊朋友,擔心你失去理智,最后玩脫就不好了。就算生氣也悠著點來哈,給自己也留點余地。
林知根本聽不進去,反問:怎麼?你這幅態度倒像是我的錯了?難道還要我去求他的原諒不成?
其實,如果是他向你隱瞞身份的話,我還挺能理解的。趙承陽不理他的話,自顧自緩聲道:你想想,你當初對他是個什麼態度?只差沒把痛恨兩個字刻在臉上了吧?可是你又巴巴的追著人家另外一個身份跑。你這樣驟陰驟晴的,換做我是他,煩都煩死了,根本都不會搭理你。
===第45章===
林知直接拎著酒壺灌了一口酒,緊抿著唇不吭聲。
是,趙承陽說的有道理,當時那人面對兩幅不同面孔的他,肯定煩死他了,怎麼會喜歡上他?
可是人家不僅搭理你了,對你還挺好,也接受了你。
他肯定也知道你討厭他原本的身份,心中有顧忌才沒說出來。
林知眼瞳里布滿紅血色,聞言冷呵一聲,語氣壓抑地道:他才不是接受我。
趙承陽不解:什麼意思?
林知不說話了。趙承陽想到什麼,又道:啊,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他暈倒在了路邊你卻見死不救?還說什麼他根本沒法跟楚然比,說不定他都聽到了。趙承陽當時沒認出來暈倒的人是姜初亭,還是過后才知道的,他覺得林知當真是恨極了這個人。
林知灌酒的動作一滯,眼神也定住,盯著空氣的某一處。
趙承陽接著道:說實話,你對他的偏見真的很深,態度也很差勁,我都看不過去了,就這樣他還能喜歡上你跟你在一起,真的挺不容易。他瞞著你委實不對,要譴責,但真算起來,你也有不對的地方,各打五十大板。
趙承陽說去說來,本意是在替姜初亭尋找欺瞞身份的苦衷,讓林知多體諒,不想讓他一時沖動鬧太僵,免得到最后后悔不迭的還是他自己。
誰知林知表情一變,紅著眼恨聲道:他才不是喜歡我,他只不過把我當成了我爹而已。
是啊,他在他是姜初亭的時候,從來都是惡言相向,從未給過好臉色,他怎麼會喜歡上他?
這愈發證實他接受他,不過是另有目的。
趙承陽目瞪口呆:你,你在說什麼胡話?你是說,他把你當成你爹才跟你在一起的?他親口說的嗎?
可怎麼看姜初亭都不像是那種欺騙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