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正是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她看的人,是林知。
林知年少, 一聲箭袖紫衣, 模樣貴氣又俊俏, 招惹小姑娘喜歡那是極為正常的事。
對此, 姜初亭會心一笑。
林知原本只是覺得被看得煩,倒沒想怎樣,見他笑卻是不高興了,氣鼓鼓壓低嗓音:你笑什麼?很好笑嗎?難道這人都不知道吃醋的嗎?還笑!越想心里越不爽快,桌下的手暗暗掐了把他手心。當然了,力道并不重。
這種事無傷大雅,姜初亭當然不會吃醋,回握住他手,輕聲道:不是好笑,是高興。
林知哼一聲,怎麼就高興了?
桌上還有其他人,姜初亭微微湊近,附耳輕聲說道:就算她再怎麼喜歡,你也是我的。
或許是受了林知的影響,現在說起這種話來,倒不覺得那樣不自在了。
林知心里猛然涌起一陣悸動,原本冷硬的嘴角繃不住,緩緩翹起,又笑出了可愛的虎牙,整張臉瞬間明亮了,和他甜甜對視一眼。如果不是這里人多,早一頭扎進他懷里好好膩歪一番了。
此時他們都沒想到,那個姑娘不只是看看這麼簡單,下午的時候,她直接堵了林知的路。
午宴過后還有晚宴,林知回了趟客棧,取了兩人的包袱,還有自己的劍,重新來到了長柳莊。
劍上的灰藍色劍穗是姜初亭送給他的,他正邊走邊低眸瞥那輕輕晃動的劍穗,心里甜滋滋,猝不及防被人攔了去路,抬眸望去。
面前的年輕公子哥身形窈窕,唇紅齒白,正是在午宴上一只盯著他的那個人。
她笑容燦爛,我叫今夏,你叫什麼?我很喜歡你,交給朋友吧。
林知語氣冷淡道:沒興趣。
當下就要繞開她走,今夏卻攔住他,瞪圓了眼睛:為什麼走?我是女孩子,態度好一點嘛。
林知早知道她是女的,照舊疏冷:是女孩就請矜持一點。
今夏切了一聲:矜持什麼?江湖中的兒女都是豪放不羈的,才不講究這些小女兒姿態,否則虛假的很。
林知聞言冷笑,如果我喜歡你,你這種行為才叫豪放不羈,可是我并不喜歡你,你這般行徑也只能稱個虛假造作,惹人厭煩。
你!今夏被他氣到了,低眸瞧見他手里的劍,旋即一笑,你也練劍?你知道我外公是誰嗎?他可是武林中最有名的劍學宗師歐陽鶴,他若是肯指點你幾招,保管你受益終身。怎麼,這下肯跟我做朋友?
林知受林家的家風影響,平日里對不大討厭的女孩都能保持基本的客氣,但眼前這個他已經耐心用盡。更何況才幾句話,他已經很討厭這個女人了。
他嘲諷道:你外公厲害,是你外公的事,我為什麼要跟你做朋友?
林知往前走,今夏倒退著繼續攔他的路,理直氣壯道:你可以巴結我啊。
林知哂笑:我認識的人比你外公劍法厲害,用不著,閃開。
今夏不服氣:比我外公還厲害?你吹牛,他恐怕連我外公的徒孫都打不過。好,你這麼說,讓他們出來過招比試我就相信。
你腦子有問題?我為什麼需要你相信?
你不讓,那就說明你心虛,只是吹噓罷了。
林知覺得她很智障,不想再跟她廢話,繞開走。她在家被驕縱慣了,被這樣拒絕很沒臉,不依不饒的張開雙臂,一直試圖阻攔他前行,你不跟我掰扯清楚,不許走!
她想伸手抓林知,卻不小心抓到了劍穗,林知火冒三丈,劍都沒拔,直接一掌送出。
他心想這人外公真有她說的那麼厲害,她自己肯定也有點武功的,可誰曾想,她竟然連避都不知道避,就中了這一掌,身子后飛倒地,嘴角溢出了血。
林知正感到些許意外,還沒做出反應,就有個中年男人和一名老者匆匆趕來,正是歐陽鶴和秦玉書,他們將今夏給扶起來。
秦玉書忙問:小今夏,你沒事吧?!
今夏哇的一聲哭出來,秦玉書只看到了林知出手的一幕,當下怒火翻涌,對她道:放心,師伯會幫你教訓那小子。
說完站起身,眉目凜然生風,拔劍直指林知,小子,敢動我們玉風門的人,今天得給你點教訓才是了。
江顯和姜初亭在莊里看似四下亂逛,實則在找尋昨天被挾持的那個人,晃了好幾圈,無果。
江顯打了個呵欠,緩聲道:不是我說,就算真的是喬尋干的,人家這麼大個宅子,肯定也有個密室密道之類的,我們短時間內找不到的。
姜初亭沒接話,視線不經意一掃,看到了在游廊邊忙碌走過的一群仆人,眸光驟然就是一縮。
他和林知這次來江陵,就是追著那個莫名失蹤的小倌兒來的,曾經看過他的畫像,這群人里正好就有那張臉!
姜初亭飛身上前,一把將那小倌兒抓出來,沖其他仆人微微一笑,我讓他幫我辦點事,你們先走。
江顯也跟過來了,不明所以,但也沒出聲,待那些人都離開了,才看向被姜初亭拽著神情怯怯的人,詢問道:怎麼了,這人什麼問題?
姜初亭還沒來及開口,就見喬尋步伐焦急的帶著人往一個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