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塊的只有一個肉菜,霍然說,飽是肯定能吃飽,有些人不是吃不上肉就要急眼麼。
喝飲料嗎?寇忱笑著問,我去買。
可樂。霍然說。
這種出了一身汗又渴又有點兒累了的狀態下,可樂簡直爽炸。
我們是在營地吃晚飯嗎?寇忱買了可樂回來,灌了半瓶。
嗯,霍然點點頭,現在放暑假,營地人可能多,如果沒有想吃的,就倒回去半小時在鎮上吃。
人多的話寇忱小聲問,多到什麼程度?帳篷排成排嗎?說話都能聽到?
霍然低頭吃了一口飯,咽下去之后才抬頭盯著他。
干嘛?寇忱被他盯著有些不自在。
排成排,帳篷挨著帳篷,翻個身都可能會壓塌別人的帳篷,霍然忍著笑,嚴肅而痛心地說,放個屁旁邊都能聽見,喘氣兒重一點都能聽到。
===第133章===
寇忱震驚地半張著嘴看著他。
還有,霍然說,你是睡在帳篷外頭的,用你的小睡袋。
寇忱閉上了嘴。
霍然說完就埋頭大口吃著飯,怕自己壓不住的笑會被寇忱看到。
寇忱拿著勺在碗里來回扒拉了幾下,突然把勺一扔,噌一下站了起來:操。
嗯?霍然抬頭。
我要回家,寇忱說,我要回家,我不去了。
霍然一下笑出了聲,特別大聲,實在是忍不住,旁邊幾桌的人都看了過來。
寇忱愣了,過了幾秒才猛地坐回了椅子上,拉著霍然胳膊把他拽到自己面前:霍然!
啊。霍然笑著應了一聲。
你完了!寇忱指著他,又狠狠在他鼻子上戳了一下,你完了!
人真是挺多的,霍然笑得不行,不過營地很大,不至于要挨著。
寇忱松開了他胳膊,低頭吃了兩口菜,又把剩下的半瓶可樂喝掉了,然后一抹嘴,湊到他旁邊小聲問:那要是干點兒什麼會聽到嗎?
看你要干點兒什麼了。霍然說。
要我在這兒喊出來嗎?寇忱問。
你再騎一個下午到了地方還有體力想這些再說吧。霍然說。
會聽到嗎?寇忱很執著地問。
聽不到吧。霍然想了想。
那我絕對能垂死病中驚坐起,談笑風生又一夜,寇忱舀了一塊肉放進嘴里,吃飯。
吃完飯他倆又休息了一會兒,然后騎上車繼續出發,跟他們同時出發的還有幾個大學生模樣的人。
我這一抬腿,一個人說,怎麼感覺跟剛劈了半小時叉似的。
騎出去一段路之后,寇忱才說了一句:我也有剛劈完叉的感覺
你一會兒穩著點兒,下午的路比上午長得多,霍然說,你再跟個傻子一樣往前竄,一路得瑟,我保證你今天晚上才能到地方。
你累嗎?寇忱問。
還行,霍然說,騎盤山路才累,這種直路偶爾幾段上坡不算什麼。
你為什麼會喜歡這種苦哈哈的運動啊?寇忱有些想不通。
不知道,就喜歡這種感覺,霍然蹬了幾下車,松了車把,迎著風張開胳膊,我從這里走過,從很多身邊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去的地方經過,我看他們,他們看我,我看山看水,山水也看我
手扶好!你剛讓我別得瑟,寇忱說,此時此刻你是不是想吟詩一首?
你有沒有想過,霍然重新抓住車把,笑了笑,這些山啊水啊,在這里多久了?
沒有人的時候就在這里了。寇忱說。
嗯,城里那些房子,我們腳下那些柏油路,才多少年霍然往前一指,這才是天地之間啊。
寇忱往前看過去,腳下這條路一直往前,在天和地交接的地方消失,兩邊延綿的小山,天邊跟著風的云。
我就喜歡這種感覺,霍然車頭一晃,往他身邊靠過來,胳膊在他胳膊上蹭了一下,從很久很久的以前經過,我是很多很多風景的過客,棒吧!
我也是。寇忱說。
嗯。霍然點頭。
你是我這兒的固定住客,寇忱說,不是過客。
嗯。霍然笑著點頭。
我呢?寇忱問。
你是我啊。霍然一拍他屁股,往前快蹬了幾下。
操。寇忱笑著追了上去,以前沒發現你這麼能撩呢?
注意你的用詞啊。霍然說。
以前沒發現你這麼浪漫呢?寇忱說。
霍然笑得車把差點兒都抓不住了。
下午這段路的確是很長,加上體力有消耗,感覺上就更比上午的路長了千萬倍。
寇忱一開始還跟霍然念念叨叨一直聊著,兩個小時之后就不太開口了。
當然,嘴估計也說累了。
歇會兒嗎?霍然問。
不,寇忱說,歇三次了吧,再歇天都黑了。
不可能,霍然說,我們騎得還挺快的,一會兒到地方估計比別人早,可以先搶好位置。
找個僻靜點兒的位置。寇忱說。
累成這樣都不能磨滅你那點兒心思啊?霍然說。
這能磨滅了還能行嗎!寇忱喊了起來,我才多大啊!你別說你磨滅了啊!
霍然笑得差點兒嗆著。
不過說是這麼說,到營地的時候,寇忱把車往地上一扔,站那兒好半天才慢慢活動了一下腿。
酸嗎?霍然問。
還行,寇忱擰著眉,我發現這個褲子是真得穿啊,不穿褲子我騎這一通,屁股都得裂到死神那兒了吧。
所以你得聽我的。霍然看了看,去前面吧,這邊石頭多,我們找個平點兒軟點兒的地方支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