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霍然笑著說。
江磊拿了冰紅茶,仰頭一通灌完了之后指了指霍然:你倆這樣是要被我們記仇的,等我脫單了,我他媽接個吻都要懟你跟前兒接去。
過了一會兒,七人組除了徐知凡去了廁所,別的都考完在食堂聚齊了,大家第一次在考試之后對考試內容進行了討論。
真神奇啊,胡逸說,我們居然對了一下答案?
是,以前不是不對,是根本不知道選的是什麼答案,魏超仁說,寫了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屁。
這感覺還不錯。許川說。
你考得怎麼樣?發揮正常嗎?霍然小聲問寇忱。
還可以,寇忱說,我作文自我感覺還寫得挺好的呢,差點兒寫不下。
牛逼了啊。霍然笑了起來,不知道你爸那邊是怎麼考的,考得怎麼樣。
他肯定沒問題,寇忱嘆了口氣,我吧,也不求跟他比了,我只要能及格,我就能昂首挺胸了。
你以前是不是都沒想過你爸能這麼牛?霍然問。
誰能想這個啊,寇忱說,哪個家長不是說我當年怎麼怎麼的,有幾個是真怎麼怎麼的,不就仗著孩子也沒法求證麼。
也是,霍然想了想,我爸倒沒說過那些,只說自己當年戶外怎麼怎麼牛,這我知道,畢竟親眼見了。
我現在也親眼見著寇老二怎麼牛逼了,寇忱喝了口可樂,開眼了。
徐知凡跑進了食堂,一坐下就輕輕拍了拍寇忱面前的桌子,壓低聲音:知道我剛碰見誰了嗎?
誰?幾個人馬上湊了過去,腦袋擠成了一團。
我爸?寇忱反應出奇的快。
是。徐知凡說,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碰到他進去
那這個場面有點兒尷尬啊?寇忱說。
非常尷尬。徐知凡說。
他是過來考試嗎?霍然問,是不是卷子不方便拿走啊?
估計是。魏超仁說,我操,今天你們父子倆一塊兒考的試啊我怎麼有點兒羨慕。
羨慕個屁,寇忱說,你要是成績被你爸碾壓你就知道什麼感覺了,不過他為什麼非要在學校上廁所,不怕碰見我嗎?
廢話啊肯定是憋不住了。霍然說。
我操,寇忱一下樂了,嘎嘎地笑了半天,又看著徐知凡,你倆說什麼了沒?
廁所門口能說什麼啊?徐知凡嘆氣,寇叔叔?您怎麼在這兒?啊,知凡啊?我來上廁所。
一幫人全都笑趴了,許川喝了口飲料:這就不錯了,現在快到飯點了,沒問吃沒吃就算好的了。
那我一尷尬真可能說吃了。徐知凡說。
幾個人再次狂笑。
考試順利使人傻笑。
幾個學渣第一次在考試之后體會到了愉悅,雖然目標都跟及格捆綁著。
不過接下去的考試就不是特別愉悅了。
都是寇忱的弱項。
確切說,他就沒有強項。
只有弱項和特別弱的項,想想都覺得悲傷。
不過考試的時候他會往窗外看,對面的辦公樓二樓,老袁的辦公室里,有他親爹,趴桌上,跟他用同樣的時間,寫著同樣的題。
這樣一想,感覺突然有好了很多。
他甚至覺得很溫暖,本來想著考試結束以后回家,起碼得取笑寇老二半年的,這會兒卻有點兒不忍心了。
他有過那麼多同學,陪著一起學習一塊兒考試的父母,他從來都沒見過。
雖然一開始有點兒別扭。
但最后他還是把記憶盒子打開,很認真地把這一段放了進去,寇老二不,寇景城,他爹,在他高二這年,陪著他進行了為期半個多學期的沖刺。
雖然結果肯定是他被碾壓,寇老二得意洋洋。
今天下午這就算全考完了,老袁把卷子收走,等各科老師批完卷,我就讓他們抽空把你這些都批出來。
我讓寇忱他姐給寇忱打過幾個電話問考得怎麼樣,寇老二皺著眉,這小子一點兒不松口,只讓等成績出來。
他自己估不出來分,老袁笑著說,他們這幾個孩子,平時都屬于不怎麼用功的,考試完了一般都不太能摸得清自己到底答得怎麼樣,等成績吧。
我現在有點兒擔心,寇老二說,他要不及格怎麼辦?你們附中這個期末考的題比別的學校難啊,特別是數學,比去年的期末考難很多。
老袁愣了愣:你還找了別的卷子做?
也沒做,我朋友也有孩子高二,我就問了問,寇老二笑了笑,之前寇忱找過以前的卷子,扔家了,我就也看了一下。
父母做到這一步,老袁說,我很感動啊,也很意外。
我這陣兒閑,下半年我就沒這麼多時間陪著他了,寇老二說,我就想讓他知道,我對他跟對他姐,是一樣的,我為了他也是什麼都能做的。
他要真還有科目不及格,老袁問,你想好怎麼說了嗎?
我全程陪著他,我知道他用功了,也知道這學習吧,不容易,寇老二說,這些題比我上學那會兒難,及格不及格的,在我這兒都及格了。
這就行了,老袁說,出國的事兒不要再提了啊。
寇老二笑了起來:您比他還緊張呢。
寇忱這種情況的孩子,我是反對送出國的,之前不太方便直接說,老袁說,別的不提,只光是你這樣送他出去的方式,會讓他有被遺棄的感覺,以后他更不愿意跟你溝通了,現在這樣就很好,非常好,特別好,very good你快走吧,今天這一考完,寇忱肯定會過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