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然然!寇忱把小雞放在了手心里,悲痛地看著小雞喊了一聲,然然!
你大爺。霍然看著他。
寇忱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小雞的胸口上開始按:一,二,三,四
寇忱,你還好嗎?霍然問。
然然!寇忱繼續按了幾下,然后低頭在小雞腦袋上親了兩下,MUA!MUA!
這他媽是干嘛呢?霍然問。
人工呼吸。寇忱頭也沒抬地回答。
霍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驚過度把腦子刺激壞了。
在寇忱再次開始給小雞按壓的時候他爆發出了狂笑。
笑得腿都有些發軟。
寇忱發瘋的時候永遠都能保持鎮定,七人組帶那個女生都笑得不行的時候,他都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堅持給小雞做完兩輪心肺復蘇之后才停手,把小雞放回了兜里。
我去買點兒喝的,寇忱等他們都笑完了才開口,依舊是一臉淡定,你們要什麼?飲料還是雪糕什麼的?
大家一塊兒把想喝的飲料發到了群里。
走。寇忱一拍霍然肩膀。
嗯。霍然跟著他一塊兒往前面一排美食店走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凡事都是他倆一塊兒的模式就已經成為了習慣,不光他們,七人組也全都習慣了。
霍然撐著個塑料袋,看著寇忱往袋子里一樣樣放東西的時候,有種莫名其妙的舒適感。
要不要吃點兒什麼東西?寇忱問,我剛看到有巧克力蛋糕。
好。霍然點頭。
他倆一人又買了個小蛋糕吃了,還打包了幾個,再買了兩盒烤雞翅,拿著回到了草地上。
這會兒太陽很好,他們幾個人圍了一圈兒,邊吃邊聊,被太陽曬得都瞇縫著眼。
霍然往后躺到草地上。
寇忱跟著也躺了下來。
他倆都沒有說話,聽著身邊的幾個人聊天兒,女生是十一中高三的,離他們學校不是太遠,魏超仁已經開始打聽人家打算考哪個學校了。
可惜女生的成績似乎很好,列出的幾個目標估計都是魏超仁從未考慮過的,不過他很快就把努力方向從同校改成了同城。
霍然有點兒想笑,但又有些羨慕。
多好啊,喜歡的人這麼輕易就能碰上,這麼輕松地就能表現出來。
哎,寇忱偏過頭,小聲說,你想沒想過考哪個學校啊?
沒想過,霍然閉上眼睛,眼前全是明亮的金色光斑,閃得他有些暈乎乎的,還有一年呢,我打算死到臨頭了才考慮。
寇忱笑了起來。
你呢?霍然問。
我初中的時候想過,寇忱說,什麼學校無所謂,我想學考古。
小說看多了吧。霍然笑著說。
是,寇忱嘆了口氣,后來就不想學了,到現在也不知道能去學什麼,關鍵是,能考上什麼學校啊?估計都得我爸花錢吧。
那你是想在本地還是出去上學啊?霍然問。
我想出去啊,寇忱說,出去我爸就管不著我了,他也不用成天被我氣得要做香腸不過你要是想考個本地的學校,我就不出去了。
嗯?霍然偏過頭,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著他。
咱倆最好在一個地方,寇忱側過身,手撐著腦袋,咱們七個人全在一個地方不現實,知凡肯定去個好學校,川哥蘿卜,還有你,努力一下我估計也能去個不錯的,磊磊超人我們幾個就不好說了所以我就想,跟你在一個地方吧,我怕畢業了以后就
寇忱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就什麼?霍然一直沒有追問人的習慣,但這會兒卻忍不住追了一句。
如果畢業以后,不常在一起,你有了新的朋友,寇忱說,咱倆就會生疏了吧?
你怎麼不說你有了新朋友,就不理我了呢。霍然嘖了一聲。
寇忱笑了笑沒說話。
游樂園就像宣傳的那樣,非常大,項目的確也很多,一天時間他們挑著刺激的項目玩了一遍,什麼海盜船,大擺錘,高空秋千
一直到天擦黑了,肚子也餓得不行了,一幫人才離開了游樂園。
女生的爸爸已經開了車在門口等著了,她跟幾個人揮了揮手:走了啊,有空聯系啊,下回要是還出來玩刺激的記得叫我。
好!魏超仁回答得非常響亮。
女生離開之后,寇忱叫了車,這會兒再坐十幾二十站公交車回去,到家估計已經餓死了。
霍然現在對于每次聚會分離的這個環節都快有陰影了。
尤其是今天。
他從來沒有想過畢業之后的事,畢竟還有一年多,不光是他,老爸老媽都沒有對他的未來有過什麼計劃。
一直到剛才寇忱提起,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也就還有一年了啊。
這種朝夕相處,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課間上廁所都一起的日子,就還有一年了。
突然就覺得有些心慌。
太陽落山的之后本來就有點兒涼,這會兒都感覺手指都涼得發麻了,一陣陣的。
從游樂園回家的方向跟平時他們走的方向相反,所以一車人里霍然最先到地方。
這一路上他沒怎麼說話,一直到車停了他才猛地一下發現要下車了。
那種依依不舍的情緒突然膨脹起來,打開車門的時候居然有種生離死別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