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上。胡逸悶著聲音回了一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你寇忱回過頭,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盯著他背影看了幾秒,又叫了一聲,胡逸。
你去教室跟霍然他們說一聲我睡覺,胡逸頭也沒回,謝謝。
不客氣。寇忱說話的時候胡逸已經關上了宿舍的門。
他在走廊里又杵了幾秒鐘,然后下了樓。
打著呵欠往教室走的時候,看到了一路跑過來的霍然,嗖嗖的,一看就是在野外能給人治肩膀脫臼的那種牛人。
我們宿舍有人嗎?霍然嗖過他身邊的時候扔下一句。
寇忱回過頭,在他沖進宿舍樓的時候喊著答了一句:胡逸在。
霍然停下了,猶豫了兩秒又走了過來:他一直在宿舍嗎?
剛回的,寇忱說,我感覺他要不我跟你一塊兒上去吧。
干嘛?霍然瞪著他。
寇忱看了看兩邊沒有人,壓低聲音:他衣服里藏著東西回來的,看著像刀。
霍然沒說話,還是瞪著他。
寇忱比劃了一下:看著像菜刀,藏后背了。
挺牛逼啊,霍然說,穿著校服呢你都能看出來?
他外套手上拿著呢,寇忱說,再說了,我什麼眼神,我以前學校這麼帶刀來的人多了,我早練出來了,他藏褲襠里我都能看出來。
一把菜刀,霍然看著他,真要藏褲襠里了,我也能看出來。
最后寇忱還是跟在霍然身后回了宿舍。
霍然推開門的瞬間莫名其妙地就還是相信了寇忱的屁話,警惕地迅速往宿舍里掃了一眼。
當然沒有菜刀!
菜你個王八腦袋的刀!
不過胡逸看上去情緒不太好,正靠坐在椅子上,盯著桌上的一袋香腸出神。
香腸?
你怎麼來了?胡逸聽到門響轉過頭來,不上課啊?
我還要問你呢,你干嘛去了?霍然問。
我沒事兒,出去轉轉透透氣。胡逸說。
買香腸去了?早上聽饞了吧?寇忱問。
不是,胡逸一提香腸就突然有精神了,轉過身,我知道那個餓死鬼是誰了。
什麼?霍然愣了。
我回學校的時候,在后門那邊,看到李佳穎了胡逸說。
李佳穎是誰?霍然問。
就那天鬼樓后頭偷看我尿尿的那個女的,寇忱說,看到她怎麼了?
霍然看著一臉淡定的寇忱,算是知道他的牛逼都是怎麼吹出來的了,如此四平八穩順暢自然。
對著一個女生罵呢,帶著幾個人,還踹了那個女生一腳,胡逸指了指桌上的香腸,把這個踹地上了。
是不是挺瘦小的女生,老低著頭,扎個馬尾。寇忱問。
是,胡逸點了點頭,我過去的時候她們已經進去了,我就撿了這個回來。
撿回來干嘛?你還想還給她啊?霍然問。
不還也可以吃啊。胡逸說。
去鬼樓烤著吃嗎?霍然問,頓了一下他又轉頭看著寇忱,你確定那個在鬼樓烤香腸的事兒不是你吹牛逼麼?
誰吹那個牛逼啊,我要吹也得說是我自己在鬼樓烤香腸啊。寇忱說。
上課鈴響了的時候,霍然也沒能讓胡逸跟他一塊兒去教室。
你是打算曠一下午的課啊?霍然問。
我頭疼,胡逸嘆了口氣,我一會兒給老袁打電話請假。
霍然猶豫了一下,沒再堅持。
說實話,胡逸看上去的確不太舒服的樣子,臉色不怎麼好,他們這幾個人里就胡逸最老實,無理由曠課的事兒他從來沒干過。
放學了你們回宿舍還是再注意一下,寇忱出了宿舍就低聲說,他真的帶了刀回來,就是菜刀,寬的。
霍然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感覺自己再跟寇忱待一陣兒,可能會被他情真意切的牛逼和渾然天成的瞎話磨得脾氣都沒有了。
啊!寇忱回頭看了一眼,突然驚恐地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聲音都抖了,那是跑跑跑跑!
沒等霍然回頭,他已經拔腿就往前跑了出去。
狗?
牛?
老師?
鬼?
鬼!
霍然扛著一后背豎起的汗毛跟卷著風一樣地也跑了出去,沒幾步就追上了寇忱,倆人一塊兒往前瘋跑。
跑了能有一百米了,他才回過神,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于是回頭看了一眼。
身后只有風,和被風吹落的樹葉。
如果這是個動漫,大概還能看到他倆跑出的殘影。
你他媽是不是有精神病!霍然吼了一聲,但奔跑的腳步還是沒停。
上課鈴響了啊,不是預備鈴!寇忱理直氣壯地邊跑邊說,我要不跑起來你還散步呢!
誰散步了?
誰他媽想跟你散步了?
霍然已經沒有了跟他再多說一個字的情緒,瞬間加速,甩開寇忱沖進了前面的教學樓里。
我操,寇忱在后面喊,你這什麼踢了屁股的速度啊!
霍然簡直無語,轉上二樓樓梯的時候,他看到地上有一個空了的礦泉水瓶子,抬腳就踢了過去,瓶子從樓梯欄桿中穿過,準確地落在了剛跑上一樓樓梯的寇忱腦袋上。
然后力道很足地彈開了。
寇忱捂著腦袋往上看的時候,霍然已經嗖嗖地竄到了教室門口,一把推開門:報告。
也沒等老師說話,他就跑回了座位上。
名字。講臺上的老師推了推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