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霽看了一眼坐在小客廳里的幾個人,飛快地在手機上戳著。
-我們屋就是錢,呂樂也是錢,李香香的播放器,還有小寶的a椎,你先吃飯,回來再細說
“這事兒先別聲張,”呂樂輕聲說,“現在知道丟了東西和錢的就咱們幾個,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干的……萬一真是……”
“就是他,”李瑞辰說,“上學期我就聽到過他打電話,說錢什麼的。”
“錢什麼?”呂樂問。
“我沒細聽,誰管他錢不錢的啊,”李瑞辰說,“我要知道會有這事兒,我那會兒就多聽兩耳朵了。”
丁霽猛地想起來上學期他和林無隅回宿舍的時候,也聽到過劉洋打電話,說什麼誰也不欠誰之類的。
“瑞辰的播放器挺貴的,”何家寶說,“上回是說五千多是吧?”
“嗯,”李瑞辰應了一聲,“其實誰要跟我借錢,四千多也不是不能借,但偷拿我東西,就是一百塊我也不爽啊。”
李瑞辰的播放器不像何家寶的鞋,一眼能看出價值來,他那個播放器看上去特別丑,一打眼就一百塊的東西,要不是上回熊大問過,他們宿舍的人誰也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小東西這麼貴。
偷這個,如果不是個音樂發燒友,那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宿舍的了,畢竟他們宿舍的人都知道這東西值錢,二手也能賣不少。
“要不我私下先問問他?”呂樂說。
“這怎麼問啊?”何家寶說,“你是不是拿宿舍里的東西了?還是宿舍里丟了錢和東西,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你這麼問能問出個什麼來,”李瑞辰笑了,“你是不是傻。”
“……我其實就是……想這麼問的。”呂樂說。
“先別問了,”丁霽說,“怎麼問都沒用,現在反正大家的意思就是給他留點兒面子,先不報管理處,那就盯著點兒,看他有沒有什麼異常,最好找到直接證據,什麼也不用問了,證據一甩,讓他寫個欠條,然后就可以逼債了。”
“聽起來很過癮啊,”何家寶搓了搓手,“我還沒有逼過債。”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現在吳朗和熊大丟沒丟東西還不知道,”呂樂說,“等他們晚上回來了是不是問一下?”
“別問,”李瑞辰說,“萬一……現在我們也都是在猜,反正我們幾個丟了東西都找你說了,他倆丟了東西肯定也是先找宿舍老大哥說。”
“我也不老吧,”呂樂說,“我還沒有吳朗大呢。”
“老大哥是一種氣質。”丁霽問。
“……我不老。”呂樂堅持。
“小老弟,”李瑞辰說,“你等等看晚上吳朗和熊大會不會找你,如果不找,也就不說了,可能也不會全偷,那也太明顯了,熊大跟他本來就有仇,知道了萬一沖動了拉都拉不住。”
“好,”呂樂點點頭,“那現在這事兒就先到我們幾個這里,先看看情況,你們丟了錢的,如果不夠錢用了,可以先問我借。”
“不至于,”丁霽說,“就是我奶奶給的錢,她總怕我路上不帶點兒現金萬一手機丟了就得餓死了。”
林無隅丟的錢多一些,除了奶奶給的路上用的錢之外,他收的壓歲錢沒有全存上,留了三千在包里,說是紀念,存了再取出來就不是這些錢了。
“收個壓歲錢還搞得這麼有儀式感,”丁霽躺在床上,枕著胳膊,“現在好了吧,都丟了。”
“也沒全丟,”林無隅從柜子里扯出一條運動褲,從褲兜里摸出了一疊錢,“這兒還有一千。
”
“哎喲……”丁霽翻了個身,抱著枕頭忍不住笑了,“你怎麼回事。”
“我感覺柜子也被翻過,”林無隅手撐著柜門,盯著里面,“跟我放衣服的習慣不一樣了,疊起來的褲子我都是一條褲腰沖里,一條沖外這麼摞的,這樣不會歪,現在上面這兩條褲腰都沖里了。”
“柜子不是鎖著的嗎?”丁霽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柜子跟前兒,往鎖眼兒里瞄了瞄,“如果是劉洋,他還會開鎖?”
“是不是感覺受到了挑釁?”林無隅看著他。
“說實話這鎖也就那麼回事兒,”丁霽嘆了口氣,“都不用捅鎖眼兒,門縫這兒插個鐵絲進去勾一下就能開了。”
“我還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兒,”林無隅關上柜子,摟著丁霽,兩個人慢慢晃著走到了窗邊,他把窗簾拉開了一條縫,“還好被偷這幾個家里經濟狀況都還可以,要不還等什麼“再看看”,還留什麼面子,今天晚上就得雞飛狗跳了。”
“是啊,”丁霽笑了笑,偏過頭,“跟林湛吃飯吃得怎麼樣?”
“還行吧,”林無隅說,“就是也沒說什麼話,主要就是吃了……對了,今天我問林湛要了生日禮物。”
“可以啊,”丁霽有些吃驚,“都學會跟你哥要禮物了?”
林無隅笑著沒說話。
“他答應了嗎?”丁霽問。
“嗯,”林無隅點點頭,“不過打了折扣,我想讓他做一個模型送我的,他不干,我就只好退一步,要了個畫。”
丁霽笑了半天:“也行了,模型多麻煩啊,你看他的視頻,做一個模型一堆工序。”
“有就行了,”林無隅說,“我說的時候都有點兒不好意思。”
“你親哥,”丁霽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那你呢?”林無隅湊到他耳邊小聲問,“要送你媳婦兒什麼禮物?”
丁霽嘖了一聲。
“保密啊?”林無隅問。
“沒想好呢,我又沒有一個工作室里有雕刻機的親哥,”丁霽說,“我頂多給你買點兒什麼,說不定就給你在那家披薩店買個年卡讓你天天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