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酷個屁啊,憋我半口氣兒。”劉金鵬說。
林無隅以前從來沒接觸過劉金鵬這樣的人,雖然有點兒傻,但很講義氣,雖然話很糙,但也很真實。
跟劉金鵬吃完飯又聊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的焦慮和茫然減輕了不少。
不光是劉金鵬有意思,還因為從劉金鵬身上,他偶爾能找到丁霽的影子,那種無所謂的江湖氣。
他很想丁霽。
這一個學期他們基本沒有分開過,現在卻不光是分開,還面臨著這樣的局面,因為夾雜了擔心,想念就來得格外猛烈。
特別是回到酒店之后。
年前的酒店不算太冷清,不少探親的回家的還有旅游過年的人。
但無家可歸心里還懸著事兒的,估計只有林無隅一個。
他現在非常嫉妒,嫉妒每一個臉上帶著歡樂笑容的人。
回了房間之后林無隅又看了看手機,這一年看手機的時間加一塊兒都沒有這兩天的多,但看到的內容卻很少。
丁霽一直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劉金鵬那邊也沒有收到他的消息。
現在沒有人知道丁霽的處境,是在談,還是在發呆,吃飯了沒有,吃了什麼,吃飽了沒有……
林無隅拿起電話,打給前臺要了一份宵夜。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劉金鵬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倆感覺這事兒有些不對了。
“一個晚上,”劉金鵬說,“一整夜啊,都沒有機會發個消息出來嗎?”
“你給他發個消息,”林無隅說,“就裝著什麼也不知道,問他在不在爺爺家,然后說你要過去玩。”
“你覺得他手機被沒收了?”劉金鵬問。
“說不好……”林無隅皺著眉,這回是真的說不好,如果是被關起來了,那手機估計第一時間就會被拿走,如果沒有拿走就被關了,那還又打開門進去搶一回手機嗎?手機是丁霽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爸媽能搶得過去?
“那我先發消息,或者我他媽直接打個電話,”劉金鵬說,“我就他媽不知道他家的破事兒了,放個寒假回來還不讓接個朋友電話了?”
“行。”林無隅感覺腦子里亂得很。
劉金鵬掛了電話之后,他在屋里來回轉了很多圈,也想不出來到底是怎麼了。
手機很快又再次響起,林無隅都沒等第一聲響全了,就把電話接了起來:“怎麼樣?”
“誰他媽想得到!”劉金鵬劈頭就是一聲吼,“停機了!丁霽的手機停機了!因他媽用戶原因暫停使用了!”
林無隅咬了咬嘴唇,居然還能這麼干。
“他爸媽能停掉他的手機?”他有些不死心地問。
“丁霽手機是很早以前用奶奶的名字辦的,”劉金鵬說,“我估計奶奶的證件在他們那兒,幫奶奶買保險的時候拿的。”
“給小姑打電話問問這個事兒然后馬上告訴我,”林無隅說,“你下班的時候去爺爺奶奶家,買點兒什麼東西說是店里發的,拿給他們,然后看著點兒,我怕他們聯系不上丁霽起碼就會知道他跟父母有矛盾了,如果這樣你就編點兒瞎話。”
“行。”劉金鵬馬上應著。
“最好跟小姑也對一下詞兒,看說是什麼矛盾,別萬一要說的時候一人一個說法就完了,”林無隅說,“奶奶腦子快得很。”
“明白,”劉金鵬說,“我可是領教了奶奶厲害十幾年了。”
林無隅掛了電話之后沒有多耽誤,穿上外套就跑出了酒店。
一邊下樓一邊給奔哥打了個電話。
“喲你回……”奔哥電話里還沒說完一句話就被他打斷了。
“奔哥過年好我現在馬上去你那兒,”林無隅說,“我要借個無人機。
”
“啊?行,”奔哥愣了愣,“借什麼樣的?你接了急活兒嗎?”
“不是,”林無隅跑出酒店大門,上了門口的一輛出租車,“我私人有急用。”
“那你過來吧,”奔哥說,“我家里只有淘汰的,不過飛是沒問題。”
“那就夠了。”林無隅說。
掛掉電話給司機報了奔家的地址之后,劉金鵬的電話打了進來:“小姑不知道這個事兒!但是爺爺奶奶估計也還沒發現,如果發現聯系不上了肯定會找小姑問的,我跟小姑商量了,就說是跟他爸還是因為放個寒假還要逼著他看專業書吵起來了,加上以前就總不對付,這回爆發了。”
“行,”林無隅說,“那你下班過去的時候,老頭兒老太太沒有什麼不對勁的話,你就先不提這事兒。”
“嗯。”劉金鵬應著。
“把丁霽家地址給我,”林無隅說,“要詳細的,棟樓,樓層,房間朝向。”
“操,你要干嘛?”劉金鵬一下緊張了,“殺過去搶人嗎?”
“不是,”林無隅說,“我沒那麼瘋狂。”
“那你要干嘛!”劉金鵬問。
“你要不放心,晚上十點就在他家樓下碰頭吧。”林無隅說。
奔哥淘汰下來的機子不少,林無隅到的時候,他正好拿著一個箱子下樓出來。
“怎麼急成這樣?”奔哥把箱子遞給他。
“不急成這樣也不用找你了,”林無隅說,“謝謝哥。”
“林無隅,別干什麼違法的事兒啊,”奔哥看著他,“你可是有證的無人機駕駛員。”
“嗯,”林無隅說,“你覺得我能干出什麼來麼?”
奔哥笑著拍了拍他胳膊:“我猜你是要跟誰表白吧,機子都沒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