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林無隅嚇了一跳,趕緊松開他,抓過他的手。
看清丁霽手上的血時,他倆也同時都看到了林無隅手上的血。
因為一路跑過來,熱血沸騰的,這會兒血還在從手腕的傷口上涌出來。
“林無隅?”丁霽看著他的手,震驚得身體都不抖了,“你割腕了?你至于嗎?”
“你腦子被膠帶裹了吧!”林無隅把傷口按在了褲子上,“這應該是我割膠帶的時候劃傷的。”
“回宿舍。”丁霽回過了神,拉著他就往回走。
從操場到宿舍,平時走著挺近的,這會兒因為穿得太少,風又刮得狠,林無隅感覺像是永遠都走不到地方了似的。
終于走進宿舍樓大門,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暖意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全身繃得都發酸了。
“你倆干嘛呢?”舍管端著飯盒經過,看到他倆震驚了,“磨練意志啊?”
“是,”林無隅點了點頭,“磨練好了。”
“趕緊回宿舍去!”舍管瞪著他,“這什麼天兒啊穿成這樣就出去了,找感冒呢?”
他倆趕緊跑了起來,上了樓梯。
回到宿舍的時候,林無隅才開始感覺到手腕上的傷口在疼,他在電視柜的抽屜里拿出了呂樂給大家準備的醫藥箱。
“你這是……”丁霽推開他倆房間的門,往里看了一眼就驚呆了,回過頭看著他,“你要沒找著刀的話是打算拖著床出去麼?”
“頂多拖到門口,”林無隅找出酒精,“那個床橫著出不來門。”
丁霽走了過來,從他手里拿走了酒精瓶子,擰開往他傷口上倒了點兒。
“還行,口子不深。”林無隅看了看,拿了片創可貼,用牙咬著一扯。
正想往手腕上貼,牙根兒下面延遲了一秒才反上來的酸痛讓他抽了一口氣,眼淚兒都差點兒酸出來了。
“這麼疼?”丁霽問。
“牙倒了,”林無隅貼好創可貼,“我剛咬膠帶來著。”
丁霽摸了摸他手腕上被磨出來的紅印子,轉身進了屋。
林無隅收好藥箱,也跟了進去,關門的時候他停了停,看了一眼門鎖,拿過椅子頂在了門后頭。
丁霽坐在床沿兒上,胳膊肘撐著膝蓋,低著頭。
林無隅把被自己拖歪了的床推回了原處,拖過椅子坐到了丁霽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我直接跟我爸說的,”丁霽還是低著頭,“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一口氣說完了。”
“嗯,”林無隅點點頭,很小心地問,“他說什麼了嗎?”
“我沒聽,”丁霽說,“我直接掛了,然后給我小姑打電話了,讓她馬上給我爸打電話。”
“嗯。”林無隅看著他。
“讓小姑攔著我爸,告訴他如果敢讓爺爺奶奶知道,我就跳樓。”丁霽說。
林無隅沒說話,捧住丁霽的臉,在他腦袋頂上親了一口。
“你不用擔心,”丁霽說,“就是這事兒太刺激了,我還有點兒沒緩過來。”
“我知道。”林無隅輕聲說。
“現在你不用再擔心你爸說什麼了,”丁霽說,“他要說什麼就隨便說,我爸現在肯定火大著呢,他要敢打電話過去,我爸就能順著電線話爬過去跟他干一仗。”
林無隅沒吭聲。
但過了幾秒,他突然忍不住想笑。
也不知道為什麼,是因為丁霽這句話說得太好笑,還是因為丁霽強行就這麼把這個事兒給清掉了。
但他明明很心疼。
“操。”丁霽笑了起來,抬起頭看著他,“說,我是不是很牛逼?”
“不是一般牛逼,”林無隅說,“你這是犀牛逼。”
“你還真是……”丁霽看著他,“什麼都說得出口啊?”
“這會兒了還管能不能說出口麼。”林無隅說。
“行吧……反正……你別再往自己身上扛東西了,”丁霽說,“這一步是有你沒你早晚的事兒,我總得有這一回,跟你沒關系。”
“嗯。”林無隅點頭,用力瞪了瞪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
這一點他還是比丁霽要強些,他眼睛帶舌頭,只要沒流出來,他都能給舔回去。
“晚上你和許天博請我吃個飯。”丁霽說。
“什麼?”林無隅愣了愣。
“交待一下你倆私會的事兒,”丁霽說,“這事兒沒完呢啊。”
第82章
這是一個過得很有意義的元旦。
新的一年以這樣的一天作為開頭, 大概預示著這一年是很別致的一年。
林無隅去樓下舍管那里報修門鎖, 還賠了錢。
“你們也都算是學霸, ”舍管一邊換鎖一邊嘆氣,“就算被鎖屋里了,有沒有手機?門上是不是貼著我的電話呢?打個電話行不行?就算沒有手機, 陽臺上喊兩嗓子隨便讓誰幫著叫我一聲行不行?居然砸鎖,這麼多年的書白念了,書呆子, 還是蠻牛書呆子, 以后你們走上社會了,也這麼處理事情嗎……”
林無隅和丁霽無法解釋, 只能接下蠻牛書呆子的稱號,一塊兒低頭認真聽著舍管的訓話, 再一塊兒把舍管送出門。
“這麼多年的書白念了。”丁霽看了林無隅一眼,往小廚房走過去。
“干嘛去?”林無隅跟上他。
“吃一盒許天博的冰凍酸奶, ”丁霽說,“我昨天看著好像就還有一盒了,按他的習慣, 每次都是吃完了才補。”
“所以呢?”林無隅問。
“所以我要讓他滿懷希望地來找他最后一盒酸奶的時候, ”丁霽拉開冰箱,“享受滿滿的失……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