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縫針了?”林無隅嚇了一跳,“這麼嚴重?”
“兩針,開學之前差不多就能好了,”丁霽又拿了一個餅,“還挺好吃的。”
“嗯,很多人買。”林無隅說。
丁霽沒說話,兩口把餅塞到了嘴里。
“換一下藥吧,”林無隅說,“別感染了。”
換藥是個不錯的事。
起碼能讓他倆不那麼別扭,不知道怎麼開口,還不能不說話。
換藥就很好辦了。
丁霽往茶幾旁邊一坐,把手擱了上去:“拿個盤子過來接一下。”
林無隅猶豫了一下,去廚房拿了個盤子放在了丁霽手下面。
“拆開,把那個透明瓶子里的水倒上去,嘩嘩倒,然后噴點兒那個白瓶子里的東西,包上就行了。”丁霽指揮他,“醫生就是這麼弄的。”
“我來?”林無隅彎著腰,看了看他的手。
“不然我來嗎?”丁霽問。
“行吧我來。”林無隅一咬牙,伸手捏住了丁霽手上的膠帶,輕輕一扯,把繞了兩圈的膠帶扯了下來。
打開濕了的紗布看到丁霽的傷口時他皺了皺眉:“怎麼弄成這樣……你拍刀干什麼?”
“不知道。”丁霽悶著聲音。
是生氣了嗎?
林無隅沒敢問,這種時候,丁霽敏感得仿佛頭發絲兒上都帶著神經,他得非常注意自己說話的內容。
丁霽經常下廚房給奶奶幫忙,菜刀拿手里肯定不會有這麼嚴重的失誤,就算是他這種連拍黃瓜都不會做的人,也不至于讓菜刀割了手心。
丁霽說是拍了刀,那應該真的是一巴掌拍在了刀刃上。
是生氣了吧。
林無隅有些心疼。
為什麼生氣?
===囂張 第92節===
因為反應過來自己吃了好幾個月的香菜餡兒餃子?
還是因為香菜餡兒餃子居然用這種方式讓他知道自己吃了什麼……
拿起那個透明的瓶子按丁霽的要求往傷口上倒的時候,他手有些抖,這傷口雖然縫好了,但還滲著血,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
“我倒了啊。”林無隅提醒他,瓶子里的應該是酒精。
“倒吧不疼,麻醉勁兒還沒過呢,”丁霽說,“醫生也真是狠,麻醉針直接戳傷口上,疼得我狂喊一嗓子,門口小孩兒都讓我嚇哭了。”
林無隅笑了笑,把酒精嘩嘩地倒了小半瓶在傷口上:“可以了吧?”
“嗯,”丁霽點點頭,“棉球兒蘸蘸,然后就噴那個,那個好像是可以粘住傷口不裂開。”
“好。”林無隅捏起一個棉球,小心地不讓自己手碰到丁霽的傷口。
蘸完之后又噴上了愈合劑,這才算是完成了工作。
包紗布就容易多了,裹幾圈,用膠帶粘好固定。
“好了,”林無隅看了一眼盤子,里面帶著紅色的酒精看上去有些嚇人,“這個盤子……”
“扔了吧。”丁霽皺了皺眉。
“下回拿個塑料袋兒接著算了,”林無隅說,“一共就四個盤子,只夠換四次的。”
丁霽愣了一會兒:“這一個盤子專門拿來換藥不就行了嗎?”
“……也對啊。”林無隅也愣了。
“你怎麼當的學神?”丁霽問。
“你還小神童呢?”林無隅說。
丁霽頓了一會兒,靠在椅子上笑了起來。
林無隅把盤子洗干凈了,放到了茶幾下面,留著下次換藥用。
丁霽看上去比之前狀態要好些了,臉上表情都輕松了很多。
林無隅決定至少今天晚上,不能再提他受傷的原因,也不能提起他留出空白的原因。
“我看廚房有雞翅和咸蛋,”林無隅說,“是要做雞翅嗎?”
“嗯,”丁霽嘆了口氣,“現在做不成了。
”
“要不……”林無隅走到廚房門口看了看,“雞翅也不用切不用砍的,你告訴我怎麼做吧,我來做。”
“行。”丁霽點點頭,站了起來,開始背誦菜譜,“雞翅洗凈瀝水切上花刀方便入味,咸蛋黃壓碎加大約一個蛋黃的量到雞翅里,再加姜片料酒生抽抓勻腌制半小時后裹干淀粉,油溫六七成熱下鍋中小火煎至金黃……”
“隔壁的小孩兒都饞哭了。”林無隅說。
“我就說一遍啊,”丁霽看著他,“好好聽。”
“繼續。”林無隅點頭。
“蓋蓋燜五分鐘夾出來,重新起鍋放少量油,咸蛋黃炒至冒泡,雞翅倒入翻攪,”丁霽說,“出鍋撒蔥。”
“就這樣?”林無隅問。
“記下來了嗎?”丁霽問。
“給我五分鐘我能倒著給你背一遍。”林無隅轉身進了廚房。
丁霽笑了笑,坐在客廳里沒動。
倒著背他還真信,對于林無隅來說,應該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兒,畢竟玉皇大帝盤過的腦子。
但這個做的過程要全完成,一個連黃瓜都不會拍的人,估計不容易。
反正今天他們班群里幾個說要做的人,全都失敗了,有的煎黑了,有的燜糊了,還有一個全程做完特別漂亮,咬一口居然冒血絲,不知道怎麼做到的。
林無隅注定要失敗。
丁霽有種報復的小快感,心里舒服了很多。
幾分鐘之后他甚至可以起身站到廚房門邊,看著林無隅笨手笨腳地干活了。
林無隅身上捆了個五常大米的圍裙,正站在案臺邊看著鍋里煮著的咸蛋。
“你居然知道這個咸鴨蛋是生的?”丁霽說,“我以為你會以為這是煮過的呢。”
“我的確是這麼以為的。
”林無隅把垃圾筒踢到了他面前。
丁霽往里看了一眼,一個已經敲開了殼的咸鴨蛋躺在里頭:“就這麼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