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霽笑了起來。
幼稚。
奔哥的估算很準,半小時之后他們的車跟另兩輛越野車在省道上匯合了。
然后往前又開了一會兒,拐進了山道,不大一會兒前頭沒路了。
“到了。”奔哥說。
“走。”林無隅拍拍丁霽,打開車門下了車。
丁霽跳下車,聞到了很濃的一陣草香。
也不光是草香,還混雜著泥土味兒,在帶著點兒潮氣的空氣里,讓人第一感覺就是干凈。
“這個你背著。”林無隅打開后備箱忙活了一會兒和之后,把黑色的那個無人機包遞給了他。
丁霽接過包的時候就愣了愣:“怎麼這麼重了?”
“相機,筆記本,電池,”林無隅說,“都在里頭了。”
面前的是債主,丁霽老實的還是把包背上了:“那你拿什麼?”
“我背另一個,備用的,”林無隅說著把銀色的那個背上了,“你背上那個是我最貴的設備了,弄壞了我殺了你。”
債主也要背東西,平衡了。
“放心吧,”丁霽調整了一下背包的帶子,“我是誰。”
這次拍攝活動不拍日出,如果拍日出,他們昨天晚上可能就得出發。
丁霽二十分鐘之后才反應過來,他們是坐車來的,但后面還有四十分鐘的山路,到了山頂才拍,聽意思是要一個從最高處往下的鏡頭。
“你餓嗎?”丁霽忍不住小聲問旁邊的林無隅,有點兒后悔把他的零食都吃了,就四個煎餃怕是不夠支撐大胃王這四十分鐘山路。
“不餓,”林無隅在兜里摸了摸,拿出了一條士力架,“給。”
“嗯?”丁霽愣了。
“你餓了就吃這個。”林無隅說。
“我不餓,我又不是你!”丁霽壓著聲音喊。
林無隅笑了起來:“今天好玩嗎?”
“玩了什麼了?”丁霽問。
林無隅笑得更愉快了:“徒步啊。”
“……行吧。”丁霽嘆氣。
“東張西望,”林無隅說,“看看這個樹,那個草,對面的山頭,就沒那麼無聊了。”
“嗯。”丁霽點頭。
林無隅往右轉頭,指了指路邊一棵灌木:“這個叫扎死鳥。”
“什麼?”丁霽趕緊轉頭,看到了灌木上長長的刺,“這麼形象?”
“老鄉的叫法,”林無隅又往左,指著一叢開著小黃花的植物,“這個,老鄉叫它頂頂草。”
“頂頂草,”丁霽有些好奇,“為什麼叫頂頂?”
“聽說,”林無隅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這個花砸成漿,涂了能頂一整夜。”
“什……”丁霽愣住了,起碼十秒才反應過來,“我靠?真的假的?”
“假的,”林無隅指了指奔哥,“奔哥試過。”
“啊?”丁霽瞪著前面正背了個包埋頭走路的奔哥。
奔哥在這時也轉過了頭:“林無隅你又扯我下水?”
“沒,”林無隅沖他笑了笑,又彎腰從山道旁邊揪下一根帶著絨毛的小草,“這個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丁霽看著草。
“癢癢草,微毒,碰到皮膚上會癢癢,”林無隅說著一抬手就拿草在他臉上蹭了一下,“不過只要沒破皮,很快就能好。”
“我靠!”丁霽吼了一聲,瞬間就覺得自己臉上癢了起來,“林無隅我看你是皮癢了!”
“一會兒就好,”林無隅看了看表,“上回我蹭上大概一分鐘就好了。”
丁霽在臉上抓了起來,感覺跟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他又拿出手機,點開拍照對著自己看了看,沒有什麼變化,只有幾道被自己抓出來的紅印子,他松了口氣。
“是不是很有意思,就這麼東張西望的,就沒什麼感覺了,”林無隅說,“再走幾分鐘就到頂了。
”
“嗯,”丁霽看著他,“你總來嗎?知道那麼多莫名其妙的植物。”
“我哪兒認識。”林無隅說。
“嗯?”丁霽沒聽明白。
林無隅說:“我又不是植物愛好者,上哪兒認識這麼多植物,還能知道它們的小名兒啊。”
“我操?”丁霽震驚了,“林無隅你騙我呢?”
“是啊,”林無隅笑了起來,“怕你太無聊了。”
“那個扎死鳥,蒙我的?”丁霽問。
“嗯。”林無隅點頭。
“那……那個頂頂……我靠?”丁霽看著他,“我應該給你錄下來啊,讓附中全體師生看看,他們的學神背地里什麼德性!”
林無隅笑著喝了口水。
“那個癢癢草呢?”丁霽問,“我剛臉真癢了。”
“小神童五歲的時候就玩過的伎倆,”林無隅拍了他肩膀一下,“怎麼忘了?”
“行吧,心理暗示。”丁霽沖他抱了抱拳,“你牛逼。”
林無隅的確厲害,癢癢草要是直接掃他一下,他肯定馬上能反應過來是想玩心理暗示,可前面一連好幾個鋪墊,還把奔哥拿了出來……
“到了!”前面有人喊了一聲。
“來。”林無隅輕輕撞了一下丁霽,往前面走過去。
丁霽跟著他一直往前,越過了別的人之后,到了山頂的邊緣,一個當初就建得很湊合如今已經是湊合兼殘破了的觀景臺。
“看。”林無隅一揮胳膊。
“挺壯觀。”丁霽看著眼前滿眼濃淡不一的綠色。
之前挨著的山頭已經在他們身后,這一面是一片開闊,盤根錯節鋪出去的水路,遠處整齊的大片農田。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無人機嗎。”林無隅說。
“只要一點點角度的改變,”丁霽說,“景色就完全不一樣了。”
“是啊,”林無隅笑笑,“就活這麼一輩子,能多看就多看。
”
“嗯。”丁霽轉頭看著他。
“看我也算。”林無隅點點頭。
“滾。”丁霽說。
第27章
丁霽本來以為, 這次助理的工作就是跟著林無隅飛無人機, 畢竟林無隅之前說過帶他出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