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就跟你奶奶一樣,滿嘴沒有一句真話,我完全沒辦法相信你。”老媽大概是不想讓奶奶聽到,壓著聲音。
“我也不需要誰信我,”丁霽走到她面前,湊近了低聲說,“不過我可以讓你看看,我奶奶能培養出來一個什麼樣的孫子。”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老媽看著他。
“高考之前我都不會再跟你們說話,”丁霽說,“你們也不要管我,就跟以前一樣好了。”
老媽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丁霽轉身往電梯口走過去:“先說好,不管我考出什麼樣的成績,都歸我爺爺奶奶,他們教育有方。”
“這只狗叫大爺,新來的,”旁邊桌的一個女生托著腮,“平時可大爺了,想睡覺了地上一趟,誰來了也不讓,不過是個女狗。”
林無隅低頭看著把腦袋放在他鞋上正閉目養神的小土狗,小心地動了動,想把腳從它腦袋低下抽出來。
但是小土狗的眼睛迅速睜開了一條縫,掃了他一眼之后又閉上了。
“讓它睡著吧,要不你把腳拿開了,它就沖你吼。”女生說。
“哦。”林無隅點了點頭,腳沒有再動。
“你之前沒來過吧?”女生問。
“沒有。”林無隅看了她一眼,頂多是個初中生。
“我就說嘛,我經常來,”女生說,“從來沒見過你。”
林無隅笑了笑。
“你那個冰淇淋好吃嗎?”女生指了指他桌上的一杯冰淇淋。
香草冰淇淋,丁霽推薦的,說起來也挺長時間了,一直都沒機會嘗嘗。
今天算是吃到了,的確還不錯,丁霽在吃冰淇淋方面無論是口味還是習慣,跟他都很像。
===囂張 第28節===
“好吃。”林無隅點了點頭。
“啊。”女生笑了笑。
林無隅回頭看了看服務員:“給這個小妹妹拿一杯香草冰淇淋。”
“啊!真的嗎?”女生很愉快地拍了拍桌子,“謝謝你啊,要不我請你吃一個……”
門被推開了,一個戴著棒球帽遮了半張臉的人探了頭進來:“哎!”
林無隅轉頭。
“走。”這人偏了偏頭,看下巴就能看出來這個仿佛是在打劫路上順便過來招呼一聲的江湖大哥是丁霽。
“我還沒吃完,”林無隅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杯子,“你等我一下?”
丁霽進了店里,走到他桌子旁邊拿起杯子,一仰頭把剩著的半杯冰淇淋用勺子全扒拉里了嘴里。
然后一抹嘴,看著他:“走。”
“走。”林無隅點點頭,站了起來。
腳底下的大爺腦袋枕了個空,很不高興地一只爪子撐起身體嗷嗷了兩聲。
林無隅結了賬。
出門的時候聽到那個女生嘆了口氣。
“臉怎麼了?”林無隅在后頭問了一句。
一直往前埋頭走著的丁霽頓了頓,放緩了腳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還能看出來?”
“能啊,”林無隅走了上來,盯著他臉看了看,“打架了啊?”
“啊。”丁霽應了一聲。
“被你爸打的吧?”林無隅又問。
丁霽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他:“可以出攤兒了啊,把鵬鵬那個位置租半邊兒給你吧。”
“感覺像是巴掌甩的,”林無隅說,“你這性格,真跟人打架應該不可能讓人打著臉,讓人砸后腦袋也不會讓人打臉,爺爺奶奶肯定舍不得打你,剩下的就你爸了吧?”
“嗯,”丁霽摘掉了帽子,皺著眉有些郁悶,“好多天了,一直也沒好利索,我都懷疑我爸出國不是搞什麼科研,是他媽干了十幾年鉗工吧。
”
“為什麼打你啊?”林無隅問。
“說不清,”丁霽擺了擺手,“吵架了,誰看誰都不順眼,他覺得我對不起我的智商,我覺得他對不起他爹媽。”
誰家多少都有點兒不愉快的事兒,但像他倆這樣的,估計也不是太多。
林無隅看得出丁霽不光之前跟父母吵過架,今天肯定也有過爭執,這會兒看著心情挺不好的。
他沒再多問,只是看了看四周:“這片兒你熟,哪兒有好吃的?”
“看你想吃什麼風格了。”丁霽說。
“燒烤風格,你喜歡嗎?”林無隅問,他差不多一星期沒吃過燒烤了。
“喝酒嗎?”丁霽問。
“嗯?”林無隅看著他。
“你吃燒烤不喝酒啊?沒有酒的燒烤沒有靈魂,”丁霽說,“你要不喝酒我們就去吃西餐。”
“那就喝點兒吧,”林無隅點點頭,“正好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丁霽往小廣場北邊走過去。
“保密。”林無隅說。
“慶祝你三模全市第一嗎?”丁霽說。
林無隅頓了頓,看著他。
“怎麼了?”丁霽說。
“你很關注我啊?”林無隅笑著說,“這都知道?”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
這位學神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囂張,好歹也抽空留意一下第一之外的名字?
“這用關注嗎?”丁霽不屑地掃了他一眼,“你一代學神,考試第一不是很正常麼,你要慶祝考試第一才不正常。”
“嗯?”林無隅轉過頭。
“堂堂一個學神,每次考試完都慶祝一下自己第一?那得多忙啊,”丁霽說,“是不是有點兒太幼稚了,找借口請我吃飯呢吧?”
林無隅笑了起來:“你非得每次都扳回來嗎?”
“我陳述事實呢,”丁霽說,“是不是你先請我吃飯的?”
“是,”林無隅點了頭,“是不是你非要跟我喝酒的?”
“吃西餐去。”丁霽轉身往回走。
“哎哎哎,”林無隅拉住了他,“喝酒,喝酒。”
丁霽去的這家燒烤店很近,店里人很多,挺大個店面,空桌就還剩兩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