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臉上的情緒卻非常的平穩,足以證明此刻的他到底有多麼的安心。
不會吧,學長?你居然這個時候
方鷸不可置信地看著懷里安穩的睡顏。
嗯,睡得真香。
果然是睡著了。
來自omega的柑橘味已經漸漸散去,只有alpha的初雪味仿佛自作多情地散發著。
方鷸揉了揉太陽穴,長嘆一聲。
他停止繼續釋放自己的信息素,雖然黎書告訴他這個味道有多麼好聞,但這麼多年來他仍然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對于任何來說都是一種可怕而想要遠離的氣味。
初雪的味道在醫務室中漸漸消散。
除了有些殘留的冰冷和淡香外幾乎沒有了剛才交纏中的旖|旎。
方鷸側過身,輕輕將黎書放到在了床上,并蓋上了被子。
他看著黎書的臉,這個被稱為高嶺之花的會長一向沒有情緒的臉在沉睡中卻松懈了不少,纖長而濃密的睫毛也在睡夢中微微顫動著。
方鷸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站起身來。
他走到了醫務室的門口,剛推開門,迎面而來一個臉色慘白的男學生。
軍訓的嚴苛讓一些較為柔弱的omega和beta難以忍受,在得到許可后會來到醫務室進行短暫的休息。
迄今為止并沒有alpha會在軍訓中倒下的例子,男學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方鷸同學,你怎麼會在這里?
軍訓期間遇到了點狀況,所以來休息了。
那你現在要回去軍訓嗎?
不,我要回宿舍洗澡。
男學生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這時候洗澡啊,不過你看起來就是愛干凈的人
方鷸并沒有多作解釋:里面還有人在休息,可以麻煩你換隔壁的休息室嗎?
沒問題,哪里都一樣。
男學生說著就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在過去的一瞬間他一眼掃到了縫隙中的人。
啊?里面躺著的人,好像是黎
咣。
休息室的門被關上了,沒有任何的縫隙可以看到里面的狀況。
方同學?
方鷸放開了手把,將修長的指尖抵在了嘴唇中央。
他眨了眨眼:噓。
*
九月的里斯頓炎熱無比,來自沿海的風帶著熱流幾乎讓人感到難以忍受,惱人的蟬鳴無孔不入地在聯邦大學每一棵樹上不斷地吵鬧著。
室外的熱度過高,但開著空調的室內卻非常適宜。
呼
黎書將身體浸泡在熱水中,酸脹的肌肉終于得意緩解。
他長呼了一口氣,想將自己的思緒完全放空來享受這一場熱水浴,但在水蒸氣中加劇了煩悶的心情最終還是無法放松下來
該死
該死的
他完全沒有辦法忘記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上午在操場上忽然發病導致他不得不和方鷸一同前往醫務休息室,而與上一次不同
這一次他更加地過分,是主動拽住了方鷸的衣角讓他不要離開。
我想聞你的信息素
這句話難以置信地還是從他自己的口中說出來的!
而不僅如此,當他傍晚獨自在休息室醒來的時候,那些畫面仍然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里不斷地循環著。
從那一刻到現在都一直揮之不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無不在提醒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身為alpha的自尊心和羞恥心讓黎書簡直想把這一段事情完全地從記憶中去除。
該死,我怎麼會這樣
黎書泄憤般地用力敲打著水花,無言地揉捏著自己的臉。
在他感到羞憤萬分地默默揪起自己的黑發時
滴。
終端很合時宜地響起打斷了他尷尬的回想。
黎書慌忙伸手將終端取了下來。
他點開了最新的消息,最新的消息來自于白伊竹。
我在檢查報告里發現了一個問題,你有空要不要來一下?
我知道了,現在就過去。
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信息素,他也不會在這幾周內發生這麼多事
就算他曾經夸下海口絕對不會再和方鷸往來,但黎書卻清楚地知道在發作的時候完全不是能夠憑借毅力所抵抗的。
由此可見,真香定律是誰都逃不過的。
但他再也不想經歷這種羞愧的事情了,尤其想到自己到底主動地說了又做了什麼,更是讓他無比羞恥。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檢查結果到底是什麼。
黎書飛快地擦拭干凈,換上干凈的衣服前往了醫務室。
聯邦大學的中心醫務室距離各操場較遠,黎書到達的時候依然沒有病人。
白伊竹戴著眼鏡正在敲打著鍵盤,無框鏡片下依稀可以看到銳利而漂亮的雙眼。
黎書輕輕敲了敲門。
白伊竹被他的速度所驚訝:黎書?你來得真快。
因為想快點聽到結果。
很符合你一向果斷的性格,不過
白伊竹推了推鏡架。
有時候太快知道結果,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黎書快步走進了醫務室中:檢查報告有什麼問題嗎?
看來你真的很急切。那我也長話短說,之前我將你的報告進行深度研究。
白伊竹遞過來一份報告。
你體內的信息素果然有混亂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