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登悠的聲線悠揚沉穩,絲毫聽不出快或不快,但是趙文麗明顯很不高興,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啃得難舍難分的各種聲音,做家長的誰聽見了能不生氣。
曾樓迦也沒想到趙氏夫婦突然出現,心里默數三聲,利落大方走到趙銃身邊。
他是第一次從圖書之外,看見活生生的趙登悠,趙銃俊朗的五官來自于母親,修長體態和貴族氣質,絕對源自父親。
做為國內曾經首屈一指的著名建筑大師,豐厚的文化底蘊與豪門望族的修養從這個五十歲男人的身體容顏間徐徐散發。
趙登悠絕對是一位集氣度風度于一體的儒雅學者型帥哥,曾樓迦本來被趙文麗尖刻的聲音驚得忐忑不安,看見趙登悠的一瞬間,居然徹底放輕松。
小聲逼逼,如果趙銃能再沉穩一點,年邁一點,應該正是這樣一幅風度翩翩又迷人的模樣。
趙銃成功捕捉到他眼底的小癡迷,小崇拜,一把摟住曾樓迦的細腰,低聲警告道,不準你看我以外的男人,那是我爸爸!
不準你們在父母面前摟摟抱抱!趙文麗隱忍的火氣騰騰而起,拿起一個沙發靠枕,使勁砸在趙銃腿上。
趙銃長腿一抬,直接避過去,完全不予理會道,迦迦是我的愛人,我除了想摟著他,還想跟他結婚,你們突然冒出來,如果有任何不滿想要發泄,就打我一個人。
我打的本來就是你啊,你這個混賬兒子。趙文麗隱藏的暴脾氣徹底爆發,又扔了幾個軟綿綿的靠枕過去。
雙手抓住丈夫的手臂,卸盡冰霜傲慢,只是像普通的妻子一般,搖了搖,登悠,你快管管你兒子,他不知道吃錯什麼藥,居然喜歡男人!十幾年了,好像著魔了似的!氣得人家快要翻白眼了。
搬出自家老公,千里迢迢從歐洲殺回來,正是要給這對野男男一個了結。
趙登悠默然打量了一下曾樓迦,曾樓迦的表情在竭力控制,盡量流露出一種任打任怨的態度,但是手反攥著自家的笨蛋兒子,顫抖不安得捏了又捏。
趙文麗柳眉高挑,說不盡的厭惡嫌棄,道,曾樓迦,我真的被你出爾反爾的樣子惡心到了,當年你明明都收了我一千萬,為什麼還要再繼續糾纏趙銃!
當年?您還好意思提當年!趙銃挺身而出護著曾樓迦,媽,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為什麼騙迦迦說我死了,你知道迦迦七年來過得有多麼辛苦,甚至精神上差點出現問題。
這......趙文麗明知理虧,轉移話題道,那錢呢?一千萬確實被他拿走了呀!兒子你是不是傻,一個圖你錢的人反過來圖你的人,這難道不可怕嗎?
因為一些原因,一千萬我花光了。曾樓迦抬起眼睫,微咬了一下嘴唇,我可以打個欠條,用余下的生命來償還這筆錢嗎?言下之意很明確,他不會離開趙銃的。
可以可以,趙銃的眸子晶亮放光,你把放債人簽在我的名下,我負責來慢慢跟你收債。
啊啊啊!趙文麗簡直激氣到吐血,幾乎破口大罵道,總之,作為趙銃的母親,天曌集團的董事長,我是堅決不會同意你跟姓曾的在一起,若不然,你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凈身滾出趙家,隨便你死在外面永遠不要回趙家一步。
阿銃,你別太激動了。曾樓迦拍拍趙銃緊繃的肩膀,趙銃反手摸摸他,讓對方放心。
能說通自己的父母接受曾樓迦,一直都是一個漫長而又復雜的過程。趙銃早做好心理準備。
何況迦迦也在潛移默化地傳遞一個訊息。
他絕對不會再離開自己。
趙銃拉著曾樓迦坐在父母對面的沙發上,爭吵是解決不來任何問題的,拿出在談判桌上的十二分自信,他緩了緩自己的語氣。
===第74章===
爸,媽,如果再因為這個問題爭論不休,恐怕三天三夜都辯論不出前因后果,或者直接魚死網破,親人相恨。
作為兒子,我不能為趙家傳宗接代開枝散葉是最大的罪,將來等我入了十八層地獄,我會親自去跟趙家的列祖列宗負荊謝罪。
就在前幾天,當我隔著聽筒聽見槍響的時候,我真的瞬間萬念俱灰,做好殉情的全部打算。
人生修遠漫漫,是一條晦暗無光的長河,曾樓迦則是唯一的一抹亮色。注定著我的一輩子,因此而生,因此而滅。
趙銃的話戛然而止,并不多的寥寥數語,已然道盡無數,他凝望去,曾樓迦的眼眶通紅,也在小心翼翼地凝視自己。
還有什麼能比得過此刻?
你!你們!趙文麗真的生氣至極,想她縱橫商界多年,還從沒有遇見過自己解決不來的事情。
正當她不顧儀態要發飆時,趙登悠的寬厚手掌驀然安撫在愛妻的身畔,無形中的慰恤給予對方力量。
他用一成不變的語調緩緩說,小銃,爸不贊成你用生死之談來威脅媽媽,你應該多理解媽媽的心情,這些年,咱們這個家,包括家里的生意,都是你媽媽一個人擔負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