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張小嚴開始插手生意,他做的事情唯恐被對方查出,所以趁張小嚴尚未滲透全面,先斬草除根。
昨晚張小嚴被警方抬走之后,小劉的眼線就把情況進行了匯報,原本是一件可喜可賀的美事。
小劉反而越想越不對勁,畢竟警察出動的速度實在太快,當地電視臺也未及時報道,總覺得里面或許有什麼貓膩。
所以打麻將的時候也分外煩心,小弟故意給他放水都沒胡牌。
更煩的還在后面,麻將機里噼里啪啦的洗牌聲尚未消停,又人急火火沖進來說。
劉哥,有情況,迦少爺回來了。
小劉的五官緊繃,拍桌子臭罵道,要死,他回來干什麼!
曾樓迦穿著清爽的襯衫和牛仔褲,在小弟的領路下,淡著表情,沿路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庭院布局。
但凡知道他的人,不無尊敬地招呼點頭,畢竟張宅掛名的夫人,還是曾樓迦的母親樓玉珠。
小弟們不無諂媚地問他近些年來的情況,曾樓迦淡然說還好,反正替人打工勞碌奔波。
大伙都知道這位少爺從前就有點冷,訕訕說幾句都散開去,唯獨直奔著過來的小劉喜形于色,上來就問,迦少爺,什麼風把你給吹回來了?
曾樓迦細瞅他,張興民最離不開的左膀右臂,帶著揣測或是一種純粹的直覺,能下狠手傷害張小嚴的家伙。
姓劉的首當其沖。
所以也沒給好臉,冷若冰霜說,我想拿回一些屬于我的東西,拿到就走。
小劉挺開心,需要什麼,劉哥幫你搬。
我找的東西,不是以前留下的任何東西,曾樓迦摸摸耳朵,在他的耳道內塞著一個微型監聽器,用中長的鬢發遮掩,異物感略使人有些難受。
我需要見張興民。
小劉竟叫,這恐怕不行,老大今天有個飯局,晚上不知道幾點才能歸家呢。
曾樓迦扯一扯嘴唇,沒關系,無論幾點鐘我都能等。
小劉沉了臉,先帶曾樓迦到會客廳里坐下,而他一雙眼睛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
曾樓迦坐在中式沙發間,白而長的手指自紅木打磨光滑的扶手上不停摩挲,自言自語著,這宅子跟老宅的風格迥然不同,我有□□年沒回來,果然物是人非,人走茶涼。
小劉哦哦應答兩聲,連忙解釋說自己還有別的事要做,叫傭人給迦少爺擺了一壺熱茶,幾盤精致糕點,擺出熱情洋溢的微笑說,不論離家幾年,幾十年,您終歸是張家的大少爺。
曾樓迦說,我等煩了在屋子里轉轉行嗎?
小劉更是尷尬,這就是您的家啊,隨便看。心里罵著,你tm又不姓張,回來擺什麼譜,真惡心。
說完留下曾樓迦,獨身退出會客廳去。
終于剩下自己一人,曾樓迦迅疾起身,他開始不緊不慢地打量著屋里的古董,而后裝作不耐煩的樣子,從會客廳走出來。
張興民新購置的豪宅確實太大,他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四處的動靜,宅子里面的人多,所以除了一些死角,攝像頭安裝的數量并不很多。
===第71章===
故意逮住一個面生的小弟,詢問張小嚴的臥室在哪里,小弟說可以帶路,跟曾樓迦一路上隨意淺談幾句關于張小嚴的話題。
那個小弟沒見過曾樓迦,以為他是張小嚴的熟客,曾樓迦抓住機會,說聲糟糕,宅子太大,自己剛才從書房出來,估計去了張小嚴的臥室后,就尋不到回書房的路了。
對方說沒問題,先帶著曾樓迦去了一趟張興民的書房。
準備再帶人繼續走的時候,曾樓迦搖搖手,算了,我暫時不去了,萬一待會兒又迷路。分外感激地謝過對方。
進門之前,他也認真看過四周的墻角,除了門口有個像裝飾用的攝像頭,書房內是沒有安裝什麼設備,畢竟張興民也不敢讓別人錄下自己輸入密碼的珍貴片段。
以前在老宅的時候,曾樓迦與張小嚴偷偷跑進過張興民的書房玩過幾次,被發現后并沒有懲罰曾樓迦,而是抽過張小嚴兩耳光。以后兩個人就再不隨便進書房。
新宅子的書房格局變化,但是張興民的習慣沒有轉變,他的幾架書都是做煙霧.彈的擺設,曾樓迦眼疾手快走到書架前,一本書一本書往出拉動。
直到有一本書被固定得分外緊,他用力揪動書脊后。
喀噠一聲。
某一座書架如同開啟的寶庫大門,從嚴絲合縫的墻壁里彈出,里面隔著另一個狹窄的空間,一些現金捆成無數的方磚,堆疊著從地面擺置頭頂,還有部分金條,在光線不明的環境下散發幽暗的光澤。
保險柜真的隱匿在最黑最深處。
突如而來的緊張恰似深不見底的沼澤,默默吞噬著曾樓迦的神經,索性他意志足夠堅定,點起手機的亮光,對著保險柜拍個照片,快速發送給陳隊長。
而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透明無味,類似于水晶泥的黏性膏體,貼覆在密碼箱的十二按鈕鍵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