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錚的個性實在狡猾異常,我懷疑他對你父親余利仁的蠶食也是潛移默化的。
余宣杰沒有想到趙銃的分析居然頭頭是道,把他近年來的憋屈描述得繪聲繪色,且極其精準。
雖說家丑不可外揚,但是他真的很不喜歡堂哥余錚,余錚的偽裝術堪稱出神入化,所有的人都會被他笑瞇瞇的老實模樣所欺騙,卻不知道此人口蜜腹劍,蛇蝎心腸至極。
余宣杰苦笑著喝一口咖啡,你的分析滴水不漏,確實,他絕絕對對是一個偽君子真小人。
我的父親,我父親的公司,現在大概都變成他的掌中之物。
當然,還有一層原因,當年我大伯因為鳴凰樓坍塌事故,幾乎被搞到家破人亡,我爸那個時候沒能及時出手相幫,所以心里總覺得虧欠,對堂哥的一些偏激行為也分外縱容。
有些事甚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是助漲余錚囂張氣焰的主要原因。
趙銃點點頭,他背后做過縝密研究,余宣杰的話基本為真,并無隱瞞。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趙銃提議,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而且做好了,對你對我都是有極大好處的。
余宣杰落拓一笑,我連自家公司都進不去,如何能幫得到你?
根本不用你回到華南建筑,天曌的集團這些年涉及到的開發項目種類繁多,建筑領域正需要拓展更多商業區間。
我可以聘用你做公司CEO,給你足夠的資金和豐富資源,幫助你不斷地開拓市場爭搶資源,直到能擊垮余錚,重新奪回你原本應該擁有的地位。
這......恐怕一兩年內很難達到吧?
余宣杰來了些精神,他在經營公司上雖然沒有實際經驗,但是從小耳濡目染頗具才華,又擅長交際慧眼獨具。
他只是苦于缺乏機會而已。
趙銃正是看中他這一點,給對方提供最好的資源保障,讓余宣杰這枚利劍狠狠地牽制住余錚。
你完全不需要擔心這些無所謂的東西,趙銃隨性低笑,沉然的聲音像大提琴悠揚的音韻,我有雄厚的金錢和人脈,你有足夠的頭腦和才華。
而且,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只要轟轟烈烈地干掉他,趙銃的眼底露出可怕的光芒。
黑暗,殘暴,血虐。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是他從余錚身上學到的最好一課,用最親近的人去攻擊對方,往往收效頗為顯著。
趙銃跟余宣杰鄭重其事地握手,最后送對面的年輕人一顆勃勃野心。
從此刻起,光明的未來,可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了。
李勛然駕著車,鬼使神差竟去了張小嚴的夜總會,白天的會所才剛送走最后一波客人,三層空間里烏煙瘴氣,遍地浪跡。清潔工們都在領班的指揮下不停認真清掃,拖過的臟污地面很快又恢復油光水滑的清亮。
李勛然嫌棄地避開殘留煙臭的區域,直往三樓辦公室走。
張小嚴的幾個小弟看見他來,分明認出是揮金如土的老主顧,不過心里厭煩對方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態度,故意說老大不在。
李勛然在生意場上也練就些察人觀色的本事,瞧著幾個人賊眉鼠眼互相遞眼色,大概知道他們想戲耍自己,隨即從提包里拿出兩厚沓錢,和藹可親著,給兄弟們買幾條中華煙抽。
出手闊綽非凡。
幾個人笑嘻嘻拿了錢,手指頭一點,張哥在辦公室睡覺呢。
有錢,果然是通行證。
輕松自在摸到門,李勛然用手捋順微長的發絲,雖然抹了半瓶發膠已經把發型固定得光可見影,帥氣滑人。
......
哎呀呀,不過是想請姓張的吃口飯,怎麼搞得像約會似的。
李勛然充分認識到自己的失常,隨手解開西裝的紐扣,故作灑脫用勁敲門。
咚咚咚。
平靜的屋子里傳出一些驚慌失措的細微聲音,而后沉甸甸地消匿下去,最終歸于靜寂無聲。
在搞什麼鬼
李勛然的尖耳朵貼近門縫。
門沿旋即被拉開一縫,露出張小嚴略顯緊張的身軀。
李勛然的視線從下而上,到中間位置,張小嚴的手停滯在褲腰邊,衣角往出扯或是往回塞都是極其微妙的動作。
居然是你,你跑來干什麼!大白天的。
張小嚴卷發凌亂,不知蹂.躪得有多狠,颶風掃蕩過的鳥窩。
他的氣息倒是在看見李勛然的瞬間趨于平和,僵白的臉頰緩緩釋放出紅潤。
你在做什麼,大白天關著門,跟偷.情似的。
李勛然的心情瞬間蕩入低谷,嘴上的調侃正數百倍地爆發在心底,化成醋海波濤。
張小嚴站定不移,嚴防死守地拽著門框,要你管老子,趕緊滾回去,營業時間還沒到呢......哎!!誰準你順便進來!
李勛然的沖勁陡然攀升,大手推開張小嚴細弱的身軀,捉奸在床的強勁氣勢,一鼓作氣走進辦公室里面。
有人,但僅有一個。
張小嚴那個叫黃彪的助手,翹著二郎腿正坐在轉椅上,身上的衣服整齊劃一,除了神情異常嚴肅,再就是投遞來的眼神帶著警敏的意味,近乎專業性很強地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