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他背著血流不止的趙銃到了醫院,醫生說趙銃需要輸血,A型的。
曾樓迦當即說他自己也是A型血,給趙銃輸了好多血。
記憶如潮水一般填充滿他困乏的大腦之后,他的目光緩緩聚焦,聚焦。
終于落在醫院的病床上。
索性,趙銃并沒有什麼生命危險,而是把頭包的像個大粽子似的,沉沉睡在了病床上,還要留院觀察一下免得腦部殘留瘀血,或是腦震蕩。
曾樓迦再看那張異常安靜的睡臉,覺得又好恨,又好笑。
假設,這個人因為救自己而死掉了。
曾樓迦不敢多想,他好害怕趙銃的生命從自己的眼前化為烏有。
他從未像現在這般大膽,也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
曾樓迦舉起趙銃的大手,貼在臉龐。
謝謝你沒有事,阿銃,謝謝。
趙銃墨黑的眉毛居然抬了抬,接著是黑郁的眸子,他仿佛接收到了曾樓迦的碰觸,在昏沉了一個夜晚,從渾渾噩噩與劇痛中睜開眼睛。
他搖晃的眼神先看了看四周,終于在曾樓迦滿是焦急的臉上定了格。
你趙銃干澀的嗓子猶豫不定,想了一下,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月亮:要不是我忽明忽暗,他倆還不可能滾到危墻旁邊。
木樁:要不是我砸得快狠準,趙銃追媳婦還得八百年!
作者:要不是我才用了狗血式和好方法,想看甜甜蜜蜜得排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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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產糧,就像做1
你是誰?
趙銃的眼睛里充滿了迷茫的微光,隱然的痛楚令他的臉色說不上好看,但也不至于半灰半黃。
曾樓迦微微思索了一下,我是你親爸爸,兒子。
趙銃的眼睛驀地睜大,你居然是我爸爸?那我原來的爸爸去哪兒了?
他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時,卻因劇痛不禁蹙眉。
為什麼我的頭這麼疼?跟鈍刀子在里面切神戶牛排似的。
趙銃的眼睛甚至都睜不開,皺成一團迷茫的光。
曾樓迦依舊從容不迫,醫生說,你腦子里有一塊直徑三厘米的血塊正壓著你的中樞神經,你可能離火化不遠了。
趙銃輕輕觸摸著頭上的紗布,我大概還能活多久,爸爸?
活不過半集吧。
趙銃哭喪的臉,驀地展露出一絲勉強的微笑,如果他的頭沒有受傷,此時此刻,大概就要捧著肚子,滾在病床上狂笑三圈。
臥操,曾樓迦!
趙銃斷斷續續地從喉嚨里逸出一串并不成氣候的笑音,我才發現你真是夠壞的,咒我死,你好繼承我優秀的設計作業嗎?
我這顆頭為你遮風,為你擋雨,為你哐哐撞木樁,你就不怕我真的忘記你!小沒良心的,敢說是我爸爸!
趙銃停止了難聽的笑聲,因為自己的手背,已經被曾樓迦抓握起來,貼在他那張明顯疲憊不堪的蒼白臉頰上,像依靠在港灣里的航船,在微簇的波光里溫存。
這是怎麼個情況,爸爸?
閉嘴。
你臉上干干的,真沒哭過?
閉嘴。
迦迦,趙銃欲言又止,即使曾樓迦從未主動地靠近過自己,突如其來的示弱與摩挲,令人手足無措且心花怒放,但是他還是要說。
迦迦,你露光了。
曾樓迦赤膊外穿著趙銃松松垮垮的無扣外套,領口與衣襟上沾滿了醬紅色的血漬,根本來不及清洗,他就死死守著他一夜,連胸口的白肉上都沾著血點。
趙銃想:跑出門的時候應該挑件帶拉鎖的衣服就好了。
閉嘴!曾樓迦忍無可忍。
起身,彎腰,在趙銃嘰嘰呱呱地嘴唇上。
蜻蜓點水地啄了一吻。
曾樓迦柔和的眼睛,睫毛撲簌簌地輕眨,明亮的瞳孔里映射著趙銃包成粽子的大頭。
不想腦子變得更笨,可以閉嘴,安靜休息了嗎?
嗯。
趙銃不敢點頭,怕腦子縫了幾針的那個地方要噴血。
他慌張地掃視了一眼四周的軍情,五張病床上宛如涼紅薯干一般滿滿當當地全擠著其他病人,雖然彼此之間用單薄的拉簾隔開,但是難免有人會看過來。
迦迦好大膽啊~
趙銃撅起嘴,還要還要嘛~
你躺好,我出去一下,曾樓迦瞧他多少規矩些,把胸口大敞的領口拉緊,先走出病房去跟護士通知一聲。
護士領著大夫來給趙銃做檢查,索性木樁撞擊的角度足夠幸運,從腦側滑過頭皮扯掉一塊肉皮,但有輕微腦震蕩,昨晚入院時做過顱腦CT檢查,暫時沒有腦內出血的跡象,但是需要留院觀察一下再做復查,避免顱內遲發性出血的可能。
趙銃輕輕松了口氣:阿彌陀佛。
醫生白他一眼:小小年紀還信神佛,你有空倒是應該謝謝身邊這位同學,他及時給你采取止血措施,不然這會兒你就別醒來了。
趙銃朝曾樓迦感激涕零地遞了一眼,朝醫生問,咱們醫院有VIP病房嗎?我不想住在人多的地方。
醫生送他連環三翻,理都沒理,領著護士走了。
曾樓迦替他蓋好被子,好啦,少說幾句吧,別人住院都是哼哼唧唧,你住院就是嘰嘰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