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樓迦整個人冷透了。
我不要,我怕疼。
雖然想過偽裝成虛弱的樣子蒙混過關,然而產生自內心深處的恐懼盡令他驟然失去往昔的鎮定,記憶仿佛回到某個特殊的時間點,把他變成了一座不能移動的冰塑。
不要
不要
迦迦,你沒事吧?趙銃明顯感覺懷里的人異常僵硬,連忙把防狼噴霧劑放置一旁。
曾樓迦的身軀瑟瑟發抖,在他懷里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連呼吸都若有似無。
我是逗你玩的。
該死,趙銃荒促地親親曾樓迦的臉頰,發現對方的臉蛋冰如寒霜,連手腳都仿佛冰井里撈出來的,絲毫沒有溫度。
真該死。
他又低聲咒罵一次。
伸手把曾樓迦的胳膊繞在自己的頸后,連同長腿也纏在自己腰上,他一起身,像抱著個倍受驚嚇的小寶寶,雙臂緊托著對方的臀部,邊低聲道歉。
迦迦,我逗你玩的,我怎麼舍得弄疼你呢,你理理我好嗎?你這樣好讓我擔心。
拉好兩個空床的床簾,趙銃抱著曾樓迦爬進自己的床鋪上,曾樓迦像只安靜又緊張的小猩猩,手臂與腿把趙銃夾得密不可分,趙銃直接摟著人躺下。
迦迦,沒事了,啊。
趙銃給倆人蓋好被子,輕輕地細吻著曾樓迦冰涼的嘴唇,他哪里還敢做多余的動作,雙手自上而下,自左而右地摩擦著對方僵硬的肢體。
小親親,別氣了,嗯?快點熱起來吧,嗯?
趙銃貼著曾樓迦的耳朵,我給你唱歌道歉啊?
我頭上有只角,
我身后有尾巴,
誰也不知道,
我有多少秘密~~
他還沒唱完,曾樓迦噗嗤笑了,像破冰回暖的春天,纏著趙銃的僵寒肢體開始復蘇。
曾樓迦想抽走一切,被趙銃倏然摁住。
迦迦,我心底真的有好多秘密。
而其中最大的那個秘密就是。
我竟愛你啊,比你能想象到的更多更多,多無數倍。
他把曾樓迦那顆小腦袋強行摁進自己的懷里,乖哄著拍打著對方的小屁屁。
迦迦,你聽,你仔細聽,我的心臟,每一次緊張的躍動。
皆是由你而起。
這次請你一定認真聽進心里去,好嗎?
兩天后的加試趙銃簡直超常發揮,那些靜物在眼前擺著,真像畫個球一樣簡單順手。
各位志同道合的小朋友在加試前購買新鉛筆、新削筆刀、新工具箱、固定液、各種各樣的毛筆水彩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加試題目簡單到竟然一支鉛筆加2B橡皮就能挺過來。
不過趙銃完成之后并沒有早早交卷,而是苦大仇深地托著下巴,一直蹲守到最后一秒鐘的流逝,老師催促他趕緊交卷的時候,他的臉繃得像一張被刻意渲染過悲痛的白紙。
參加考試的同級生都不約而同地認定他考砸了,接二連三地在校內網的論壇里小聲BB。
A:咱們新校草的加試好像考砸鍋了,不過他緊皺的眉頭,深沉的黑眸,托著堅毅下巴的挺拔身姿,如果全部脫了衣服的話,就是活脫脫的思想者2.0。
B:好可憐,如果我在現場,好想給他愛的抱抱(ω)
C:樓上的,看你頭像像個渣男標準用圖,你是男♂是女♀?
B:如果趙銃是攻,我就可哥可妻,啊哈哈哈哈哈哈~
D:砸鍋就砸鍋,不要批話多 ,搞基就搞基,不要批塞塞。
A:對你們這些拉低全國平均顏值線的人,烏雞鲅魚。
難道我們N大,就不能再多出幾個像趙銃一樣能看了還不做噩夢的人嗎?
E:曾樓迦啊!
F:曾樓迦啊!
A:他太冷了,帥是真帥,就是不太好親近(⊙w⊙)。
E:不許詆毀我花~我花是喜馬拉雅藍罌.粟~
F:不許詆毀我花~我花是天山上的雪蓮花~
===第14章===
戴遠征翻開手機,給曾樓迦看了看論壇里面的各種吐槽和段子,趙銃這孩子估計沒考好,你瞅瞅,里面都刷屏了。
曾樓迦小心翼翼地粘貼著手里的模型,一絲半點都沒有被打擾的表情,他的兩只手靈巧地翻轉著,確保模型的每一個折面都極盡完美。
奇怪,戴遠征跟他是一個課題小組的,手里的工作已經停滯了好幾次,你跟趙銃挺投緣的啊,現在他應了你的賭咒,真的要補考了,多丟人。而且我覺得你對人家太冷漠了。
他冷漠嗎?他不一直是這張臉嗎?
我什麼時候賭咒過他?曾樓迦拉開臉上的口罩,脫口而出卻仔細回憶著,他好像只是提過加試題目簡單的話題,怎麼可能詛咒他呢。
手機微信提示音恰到好處地響了一下:叮~~
曾樓迦一瞅,是想跟他by交易頂鋪的,不過這個鋪它非同一般,居然是趙銃他們宿舍的張嘉。
莫非有什麼貓膩?
曾樓迦并不想在一個同大坑上做兩次托馬斯回旋避險。
不過
手機另一旁的張嘉守了一會兒,興高采烈地舉著手機對趙銃說,他接單了!
果不其然。
趙銃摸了摸自己酷炫的發型,反手就是一個贊。
張嘉:那你答應借我的五千塊錢,是不是可以兌現一下承諾?嘿嘿嘿~
只要曾樓迦今晚來,直接微信or支付寶,趙銃說一不二很反感別人質疑自己,拿起手里的建筑史,準備認真看一會兒,晚上騰出空做作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