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喜歡他?”
邵子薪冷淡回道:“玩玩而已。”
“那你還陪他玩這麼久。”黎蕓故作不滿。
“當初也不過是為了幫秦??…”邵子薪一頓,驀地反應過來,他和黎蕓說這些做什麼?老爺子只是讓他依著這女人哄他開心,他大可不必這麼認真。
沉思一會兒,邵子薪道:“問這麼多,你是不是吃醋了?”
“怎會,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個你用舊了的情人,我會跟他吃醋嗎?好笑。”黎蕓傲然的挑著眉,陰鴦的目光落在蘇江白身上滿是譏諷。
黎蕓又隨便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通話,此時坐在她對面的蘇江白不知不覺流岀了一行淚,烏泱泱的眼眸里只剩空洞。
破鞋,玩玩,打算扔了…?…
每一句一字,落在蘇江白耳朵里,都是一種凌遲。
不用任何武器,就能把他傷的遍體鱗傷,狠還是邵子薪狠。
這一切,就跟噩夢一樣。
黎蕓好笑的看著他,不是愛在她面前裝嗎?我看你現在怎麼裝下去!男biao子!
事情已經解決了,黎蕓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我勸你早些離開,紿自己留點臉面,不然你這一雙破鞋只能被扔進垃圾桶里。”
“破鞋”兩個字她咬的很重,那是在提醒他。
“我走了,子薪回來別告訴他我來過,對了,出于可憐你,我幫你一回,子薪圣誕節回國,我會留他一周,那—周你可以離開,機票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說著她從包里摸出一張機票扔到蘇江白身上,語氣尖酸刻薄,適才打電話那溫柔千金氣質蕩然無存。
黎蕓原以為蘇江白會更傷心難過,卻不想他竟抬起頭笑了。
“謝謝你,黎小姐。”
黎蕓身體一僵,愣了片刻后頓時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你謝我?”
“我謝你讓我看清了這個人,支票我就收下了,畢竟沒有賠本的買賣,情人就要有做情人的樣子。”手伸向面前的支票。
“收下就好,記得不要纏著別人的未婚夫!”黎蕓臉色發青,披上外套,踩著高跟鞋如同一只斗勝的公雞,仰頭挺胸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人徹底消失,蘇江白才讓自己徹底哭出來,不過片刻,淚糊了一臉。
他取下眼鏡,扔在沙發上,身子順著沙發往地上一縮,整個人以一種自我保護意識躬著身抱著膝蓋坐著。
到底能忍,哭的時候沒有一絲聲音,坐在那的時候就跟睡著了一樣。
邵子薪這個毒藥深入骨髓,連著骨頭發芽成為一顆參天大樹,他一點一點的砍掉,最后再連根拔起,血肉四濺,他好不容易維持的保護壘就在這一刻盡數崩塌,淹沒了他所有理智。
邵子薪,邵子薪,邵子薪。
蘇江白默默念著這個名字,明明該恨的一個人,為什麼念著他名字的時候總帶著一絲信念?
隨著他一遍又一遍念他名字,他的模樣也出現在他腦海中。
溫柔的邵子薪,生氣的邵子薪,纏著他叫他蘇老師的邵子薪,把他抱在懷里對他寵溺的邵子薪,還有那個對他露出嘲諷的邵子薪。
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蘇先生,蘇先生。”管家擔憂喊了他兩聲。
蘇江白抬起頭,臉上已經沒有淚水了,只是眼眶還很紅。
“什麼事?”蘇江白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哭過,聲線還有些顫抖。
“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蘇江白搖搖晃晃站起身,“我一點事都沒有,我有些困了,圣誕節的裝飾我就不做了,你們準備吧。”
反正邵子薪也不會留在這,他花那麼多心思做什麼?
“……好。”
家里的管家早就得了邵老爺子的吩咐,對于今天發生的事事先知道,該瞞的得瞞,就比方說邵子薪那里一個字都不能透露。
不僅要瞞著邵子薪不說,還得協助黎蕓“趕”蘇江白離開。
“蘇先生,需要幫助盡管和我說。”
蘇江白一聲不吭,搖搖晃晃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他太累了,累到一沾床就睡。
邵子薪不在這兩天,他難得休息,有時候還會睡懶覺,睡到中午才起來。
圣誕節前兩天,邵子薪回來了,看到別墅里沒布置,也沒多問,只是打眼看了一圈,沒見到蘇江白才問了管家。
管家老實回道:“蘇先生在樓上睡覺。”
這會下午四點,蘇江白平時可不會在這個點還睡覺,他不禁皺了一下眉:“現在還在睡,是不是生病了?”
管家搖頭:“沒生病,可能是天氣冷了吧,喜歡窩在被窩里。”
想到老男人慵懶的睡在床上,邵子薪不禁一樂,去年在a市的時候怎麼沒這麼怕冷?難道是因為他不在沒陪他,所以空虛寂寞冷了?
邵子薪剛回來,一身冷氣,他脫掉外套,先去浴室泡了一個澡。
別墅里暖氣很足,穿一件浴袍也不會覺得冷。
洗完澡,邵子薪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輕聲走進臥室,開門到走到床邊,蘇江白絲毫沒有被驚醒,睡得很熟。
“江白,白白,起來了,已經下午四點半了。
”邵子薪叫了他兩聲,蘇江白身子雖然沒動,但那睫毛顫抖了兩下,顯然是已經醒過來了。
他坐在床邊輕聲道:“醒了就起來陪我說會兒話吧,我們已經這麼多天沒見面,你就不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