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同樣的物件整理整齊放在一邊,然后拿出行李袋,根據凌秋的安排裝進去。
原本以為要收拾兩天的行李,不到一天就收拾得差不多,剩下一些常用的小物件,凌秋沒再讓幫傭幫著收拾。
這些常用物件還是自己動手好,放在什麼地方只有他才能找到。
凌秋打開衣柜,蹲在地上抽出底層的抽屜,里面放著的是棲棲的藥。
棲棲患有心臟病,她身體從小不好,抵抗力差經常生病,一個四歲的小孩,藥裝了大半個抽屜,剩下的一半是紗布還有棉簽一類的。
這些藥全是他從C城帯來的,沒有過期,都能用。
凌秋找出一個箱子,將藥分類整齊的放在里面,放到最后,他摸了摸里面,摸出來一瓶還沒有動過的藥。
包裝盒已經拆了,顯然之前他是看過的,但怎麼他沒印象?
凌秋腦子里突然閃現出一些模糊的記憶,他打開包裝盒抽出藥瓶一看,瞬間呆住了。
這不是和秦暮陽那瓶保健品藥一樣嗎?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抽屜里?
心里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驚起一身薄薄的冷汗,凌秋握緊藥瓶去找棲棲。
棲棲正在趴在房間的床上,手里抱著個洋娃娃,面前擺著繪畫本,右手握著彩筆寫寫畫畫,認真的不得了。“棲棲。”
棲棲回過頭,“爸爸?你怎麼了?”敏感的她發現爸爸臉色有些不太好,眼神也透著緊張。
凌秋把藥瓶遞到她眼前:“棲棲,你知道這瓶藥嗎?”
他沒有買過這瓶藥,那有可能是別人給棲棲的,也有可能是秦暮陽不小心放錯了的。
棲棲歪著頭仔細看著,她眨了眨黝黑的大眼睛,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樣,片刻后,眼睛一亮,“爸爸,我想起來了。”
“這是我過生日的時候安安給我的。”
安安?”他還記得安安是和棲棲同個班的同學,倆人還是很好的朋友。
棲棲乖乖的點點頭。
“他送你藥做什麼?”心里那股詭異的不安感越來越強,凌秋只感覺有口血堵在了他的胸口上悶得發痛,讓他隱隱嘗到了一絲絲腥甜味。
棲棲解釋道:“安安說這個藥是他爸爸吃的,他爸爸也得了和我一樣的病,他還說吃這個藥好得快,會不痛。”
凌秋聽完后臉色瞬間白了,渾身血液倒流冷的像塊冰,他腳步晃了晃,險些倒在地上,棲棲看到嚇了一跳,她緊張的跳下床,著急的抓住凌秋的手,“爸爸,你怎麼了?爸爸爸爸”
棲棲喚了好幾聲才把凌秋給喚過神來,凌秋低頭看著一臉惶恐不安的棲棲,腦子里緊繃的一根弦沖他叫囂著,要他不要再問下去。
凌秋癱軟的蹲下身下,膝蓋觸地,他輕輕抓住棲棲的肩膀,雙唇仿佛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的問道:“安安爸爸也是患了心臟病嗎?”
棲棲很不安,但聽到凌秋問,還是乖巧的回道:“嗯,安安說他爸爸有很嚴重的心臟病。”
不過一瞬間,凌秋宛如被抽干了身體所有血液,他面色蒼白如雪,唇瓣也淡得幾乎無色,他就像被寒雪壓住了一根小樹苗,除了拼命喘息別無他法。
棲棲被凌秋這樣的情況嚇住了,她慌亂的抓住凌秋冰冷的手,一聲又一聲的喊他:“爸爸爸爸”聲音透
著無助的哽咽。
那一聲聲急促的呼喊把凌秋失去的魂喊了回來,他眼睛不再像之前那麼空洞了。
棲棲抱著他的脖子,哽咽道:“爸爸,你不要嚇我,我怕”
孩子是那麼的無助,她不知道自己爸爸怎麼了,但她能感覺到,爸爸是因為她的話才這樣的,潛意識的就把錯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
凌秋緊緊的抱住棲棲,將下巴抵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凌秋就像個溺水掙扎的人,而棲棲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壓抑的喘息不過來,難怪棲棲出生下來就患有心臟病,原來是秦暮陽遺傳給她的。
他想到日漸消瘦,瘦得只剩下骨頭的秦暮陽,想到他剃了個光頭臉色慘白無血的模樣,想到那一晚他偷偷的起床離開,原來他確實是在睡夢中聽到了秦暮陽痛苦的呻吟,而不是幻聽。
還有前天他陪自己過生日,坐在輪椅站不起來,那雙腿根本不是在工地上受傷的而是他患有心臟病晚
期,是身體肌肉萎縮痛得已經站不起來了。
而前幾個月,他手背上的傷包裹的紗布,其實是為了掩蓋他輸液的痕跡。
凌秋說不上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他恨秦暮陽,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去死。
整個大腦在一剎那的時間里被塞滿了這六個月來發生的所有事,撐的他頭疼,就連頭皮都麻木起來。
他心里有錯愕,有不敢想,當然也有難過,還有一種莫名的情愫他看不到也碰不到,云里霧里。
明明棲棲就患有同樣的病為什麼他沒有早點發現?他提前解除婚契,是不是因為他快
凌秋不敢想下去,可大腦不受控制的自動給他結論出結果。
那個和他一同長大,糾纏了他十多年的秦暮陽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