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刻,凌秋這兩句話如同一盆涼水潑在了他的身上,唰的一下,從頭涼到腳。
語言這個東西,在表達愛意的時候是那麼無力,在表達傷害的時候卻又如此鋒利。
秦暮陽閉上了眼睛,凌秋卻睜開了,眼神空洞的不知道往哪看。
找一個對他好的人,能讓他不怕黑的人?
秦暮陽這個坎太深了,他跨過去后,要想找到一個喜歡的不得了的人,真的是太難太難了。
要是當初的秦暮陽有現在這個一半好就好了,這樣他也不至于不再愛人。
伏爾泰曾說過這麼一句話,一個人往往要死兩次,不再愛,不再被愛。他這個“死”了兩次的人,哪有第三次重生的機會。
秦暮陽帯著凌秋出門是三天后,DNA檢查結果出來那個女人就是凌秋的母親。
女人當初未婚先育被對象拋棄,她生下孩子因無力撫養就把嬰孩扔在了孤兒院門口。
秋天刮著冷風,要不是孤兒院院長發現的早,凌秋怕是早就凍死在外面了。
將近五十歲的院長抱著嬰孩,當看到孩子那被凍得通紅的小臉時,她說的第一句是。
“怎麼世界上會有這麼狠心的父母,孩子這麼小就扔在這,萬一凍死了不造孽嗎?”
凌秋是足月出生的,喂了將近一周的奶水就被丟棄了。
也許是知道自己被遺棄了,所以在被撿回去的時候,乖得不得了,不哭不鬧,餓的時候就咿呀叫兩聲,像只綿羊。
撿到凌秋的時候在秋天,院長就給取了小名,叫秋秋。
后來登了姓,姓凌,于零同音,一切的開始。
女人扔下孩子后就開始過上了自己人生,沒多久她就找到了對象,談了五個月的戀愛結婚了,一年不到懷孕,生下一個男孩,現在一家三口在t市一個老舊的巷子里賣燒烤。
這是秦暮陽得到的所有資料,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帯凌秋去見他們。
也許凌秋對他的母親還心存希望,畢竟他曾經那麼多次的告訴他,他想要親人,想要見見生他的母親,他也想像平常人一樣,過著一家三口的生活。
秦暮陽讓凌秋收拾一下要帯去的行李。
凌秋以為出去散心就像上次那樣去游樂場玩一天,卻沒想到秦暮陽居然要帯他去t市。
“去這麼遠嗎?”
秦暮陽正單膝跪在地上拉行李箱,“散心當然要出省好好玩玩。”
“去多長時間?”
“你想玩多久我們就呆多久。”秦暮陽說著抬起了頭,眼眸中含著笑。
凌秋說道:“那我不想去。”
秦暮陽一手將行李箱關上,順帶著的給提了起來。
“我們就玩一周,t市的小吃很多,我們可以吃很多美食,對了,那邊還有個寺廟,聽說祈福算命很準。”
“你還信算命?”他可是記得秦暮陽從不信這些的,還會罵別人神棍之類的話。
凌秋對于這些也沒太多感覺,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自從有了棲棲后他經常去寺廟這種地方祈平安福。
倆人要裝的行李并不多,主要是帯棲棲的,這麼一裝,居然裝了兩個26寸的行李箱。
行李收拾完后當天晚上就出發,因為孩子有心臟病的原因,沒有去坐飛機而是開車去的。路途有12個小時。
秦暮陽心臟病不敢開車,怕中途發病有危險,他就叫上了自己的助理開車,讓他將功補過。
到了t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雖然在車上有休息睡覺,但坐車十幾個小時,還是會感到很疲憊。
匆匆吃完午飯后,一行人就回了酒店休息。
酒店開了兩間房,助理住一間,秦暮陽和凌秋棲棲三人住一間。
秦暮陽定的是總統套房,空間十分大,當然更主要的一點是沙發好。
凌秋要是不讓他睡床,起碼的他還有沙發可以睡。
果然,到了晚上,秦暮陽裏著被子睡上了沙發。
第二天一早,在凌秋他們還沒有起床的時候,他就打了電話讓酒店的服務員把早餐準備好送上來。
又過了十分鐘,秦暮陽起身去房間,他靜靜的立在床邊看著凌秋抱著棲棲熟睡的模樣。
他嘴巴微微張著,正渾濁不清的說著夢話。
凌秋每次說夢話就是陷入噩夢了,他彎下身去聽,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秦暮陽搖了搖凌秋的肩膀,陷入夢中的凌秋,喊了好幾聲才把他喊醒。
凌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腦袋里渾渾噩噩的,頭頂一圈一圈的疼,連帯著眼睛周圈太陽穴都疼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凌秋才清醒過來,看到面前的秦暮陽后,他揉了揉太陽穴。
有些失神的開口:“我剛做了一個夢。”
秦暮陽沒想到,凌秋會自愿和他說這些。
做了什麼夢?”秦暮陽坐在床邊看著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凌秋搖了搖頭,試圖想了一下后,說道:“我好像夢到一個女人。
”
秦暮陽有些吃味,出現在凌秋夢里的不是他就算了,居然還是個女人。
還沒來得及多想,凌秋又說:“她說她是我媽。”
秦暮陽一怔:“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