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不禁后悔的想,如果那天他沒有走,那是不是夏楊就不會離開?
秦暮陽處理完事從書房里出來時凌秋正坐在陽臺上的搖椅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外面。
今天天氣還不錯,出了太陽,陽光薄薄的灑在凌秋身上宛如鍍了一層金粉。
凌秋臉上的眼淚已經干了,可他眼眶還是紅的,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他剛才掉了眼淚,
秦暮陽走到他身旁,伸出手摸向他的臉,指尖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凌秋脖子一扭躲了過去。
秦暮陽的手抬在半空中也不覺得尷尬,動作一快,在凌秋臉上捏了一下。
凌秋瞪他:“你干什麼?”
秦暮陽笑了笑,他手攤開,掌心上有一根長長的睫毛。
“你的臉上有根睫毛。”
凌秋看著他的掌心,摸了摸剛才秦暮陽觸碰到的地方。
想來這根睫毛是剛才哭的時候不小心揉下來的。
“把手伸過來。”
凌秋不解的看向他。
秦暮陽又重復說道:“把手伸過來。”見凌秋沒有動作,秦暮陽一手抓住凌秋的手腕,然后把那根睫毛放在了他手心里。
“聽說,對著掉下來的睫毛許愿能實現。”
“幼稚。”凌秋看著手中的睫毛淡淡的說出兩個字。
秦暮陽笑了笑,的確幼稚,可往往只有幼稚的事才能安慰到你啊。
秦暮陽松開了凌秋的手轉身離開了陽臺,等走出去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凌秋握緊了手。
他淡淡的笑了笑,要是用睫毛許愿真能實現,那睫毛估計會被扒光吧。
秦暮陽現在每天都在忙碌,忙工作忙找人,手頭上總有忙不完的事。
時間一晃過了一個月,依舊沒有夏楊的消息,倒是凌秋的親人有了一些些線索。
秦暮陽是個聰明的人,上學那會兒成績名列前茅,出校工作后也是把秦家上的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條,每年的利潤點都在往上升。
商業界的人是這樣稱贊秦暮陽的,年輕有為,有當年秦老爺子的雄風,仿佛在他眼里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可就是這麼個聰明的人,卻解決不了他的感情,留不住心愛的人。
這一個月來,秦暮陽順利上了凌秋的床,凌秋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排斥他了。
雖然凌秋還是不肯讓他抱,但是倆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起碼能并著肩一起睡了。
從夏楊消失后,凌秋就患上了失眠癥,每天晚上要服用安眠藥才能入睡。
秦暮陽睡前喜歡和凌秋說事,他說:“秋秋,過兩天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吧,長時間在房間里不出去會憋出病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效來了,凌秋覺得很疲憊,疲憊到不想聽秦暮陽說話。
他緩緩的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在閉眼那一刻模模糊糊的看到了秦暮陽頭頂上竄起了一根白頭發。
秦暮陽比他大兩歲,今年二十七了,才二十七就長白頭發了嗎?凌秋沒有精神去多想,頭一歪就熟睡過去了。
凌秋吃的安眠藥屬于藥效比較強的,知道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后,秦暮陽靠了過去伸出手把凌秋撈進了自己懷里。
“怎麼又瘦了啊?”秦暮陽喃喃自語,走過去對著他的臉囁了一口。
這些天因為夏楊的事,凌秋吃不好睡不好,身子以肉眼的速度消瘦著,要不是秦暮陽每天盯著他吃補品,恐怕瘦得更厲害。
“你可要好好照顧你的身體,以后要是我不在了……”秦暮陽忽然失聲嘆了口氣,過了半會兒才又輕聲說,“誰來看著你?”
時間一點一點的淌著,到了半夜秦暮陽心臟病忽然犯了。
他一個人踉踉蹌蹌的走出屋,然后給管家打了電話。
等管家趕上來的時候他已經一頭黑的栽倒在了過道上。
管家急急忙忙的把人背起來叫車送醫院,秦暮陽只是短暫的昏迷,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車上了,車正往醫院方向開。
管家在后座一直陪著他,看他掀開眼皮后頓時一喜。
“秦總……”
秦暮陽只覺得心臟疼得厲害,痛覺神經被顛簸著連帶著喉嚨也疼的起來,好半會兒都說不出話。
管家見他張嘴,連把耳朵湊過去:“秦總,您想說什麼?”
秦暮陽嚅動嘴唇,半餉后才顫抖的說了一句:“別和凌秋說。”
秦暮陽聲音很小,總共五個字卻有三個字沒能發出聲。
擔心管家沒聽見,秦暮陽忍住疼痛又說了一遍:“別……和……凌……”
管家只感到一陣鼻酸,眼睛脹了脹,“我聽清了,聽清了,我一定會瞞著凌先生的。”
秦暮陽放心了,眼睛一奩,這一次是徹底睡過去了。
秦暮陽這病來如山倒,短短一個月沒發作的心臟病再度檢查卻是病情加重了,幾乎覆蓋整塊心臟。
醫生帶來了個不好的消息:“建議立即住院,配合藥用手術治療,不然……”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誰都明白秦暮陽是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管家眼中有些暗淡,忍不住嘆氣。
醫生又問道:“病情這麼嚴重怎麼不見家屬?”
管家回答:“秦總不想讓家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