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十分有眼力勁,見狀后立即倒了一杯水,將秦暮陽扶起來后喂他喝。
或許是真的渴了,一杯水沒一會兒就見底了。
嗓子濕潤后,總算能說話了。
秦暮陽幵口道:“去查一下凌秋近幾年在C城的事,還有他的女兒。”
助理點頭應下來,將事情吩咐下去。
秦暮陽還不能動,他手上還扎著針輸液,藥水滴得很慢,沒有一天是輸不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躺太久的原因,渾身都很僵硬,稍稍想要翻一翻身,身上的骨頭就像是要散架一樣。
助理問道:“秦總,您想吃點什麼?”
秦暮陽這一昏睡,睡了10個小時,從昨天中午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進食。
他的心臟已經很不好了,可別到時候把胃也給餓壞了。
秦暮陽說了兩個字:“不餓。”
他沒有胃口,不想吃任何東西。
助理也沒指望他能說點什麼,老老實實的拿出手機就給他點了一份粥,和一些清淡養胃的小菜。
外賣送上來后,助理端著碗小勺喂他。
起初秦暮陽還撇頭不想喝,助理說道:“秦總您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凌先生,要是身體拖垮了,還怎麼去見他?”
—句話就讓秦暮陽老實喝粥了。
他是真的沒有胃口,一碗粥只喝了一半,小菜倒是和他的口味,但現在再好吃的食物到他嘴里都如同嚼蠟。
“醫院有護工照顧我,你回公司把之前和季總談的那個項目拿來。”
助理忍不住在心里咂舌,住著院都不忘工作。
“秦總,你的身體……”
“我已經休息夠了,在醫院里躺著也閑,看看文件資料沒關系。”
都這麼說了,助理只能去給他拿。
“你順便回我的酒店,把我的安眠藥拿來。”
從醫院回公司在折回酒店往返一趟,少說要一個小時。
助理給秦暮陽安排了一個護工后,急匆匆的拿上車鑰匙就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秦暮陽一個人,他呆滯的看著右手邊上的點滴液,安靜的等著助理回來。
助理拿上資料文件回來后,秦暮陽靠著床手里拿著筆簽字處理。
完事后,還不忘打開電腦給員工開了一場會議。
和季總合作的那個項目是個大工程,忙完后已是晚上十點。
他絲毫沒有睡意,還是助理提醒他后,他才注意到時間。
“凌秋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我這邊紿您問問。”
找到凌秋后,要想查他的過往簡直輕而易舉。
凌秋這三年來的詳細資料都發到了郵箱里,助理點了個確認收到后,將資料轉發到了秦暮陽的電腦上。
“秦總,已經發到你電腦上的郵箱里了。”
秦暮陽“嗯。”了一聲,資料只有寥寥幾頁,秦暮陽看得很認真。
凌秋三年來的生活軌跡,單調的成一條直線。
最開始是扎著帳篷住在橋洞下,當時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叫夏楊的男人。
夏楊這個名字他看著十分陌生,也不知道凌秋是在哪遇到的,居然跟他住在一起。
在一月十五日那天棲棲出生,之后轉移到了私人醫院。
所以說,孩子真實年齡是三歲,而按照時間來算,是在入獄前就懷上了。
那個孩子是凌秋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倒沒有很震驚,似乎是早已經猜到了。
秦暮陽操控著鼠標往下翻,看著凌秋這三年來的經歷,看到對方在橋洞下紿工人修腳,在雨夜里奔波,在醫院里看病。
為了生活,他什麼臟活累活都做。
以前他嘲笑凌秋性格窩囊,現在看來,凌秋一點都不窩囊不說,還特別頑強。
他見過凌秋生過孩子,難產大出血,幾乎是丟掉一條命。
秦暮陽很難想象,他是怎麼在雨夜天里生出棲棲的。
秦暮陽停下鼠標,他點開一張棲棲的照片,那是在醫院里找到的。
孩子營養不良放在保溫箱里,身體呈粉紅色一片,小小的一團睡在里面。
他錯過了孩子出生,錯過了她的一百天,錯過了她兩年的生日。
胸腔里的心臟仿佛被一只小手緊緊攥在了手心里,緊得發漲發痛。
他身體微微前傾,左手捂住胸口位置。
假如他沒有讓凌秋代替喬影入獄,他是不是就能守著他們父女倆,然后看著小丫頭出生。
他真的就是個傻子。
他想起了昨天棲棲抱著洋娃娃出現在他面前時候的樣子。
孩子眉目長得很像凌秋,鼻子和嘴巴像他,集合了他和凌秋的優點,長得精致漂亮。
他多期待棲棲也能叫他一聲爸爸。
停頓了一會兒后,秦暮陽退出照片繼續看。
生完孩子的凌秋,過的基本上是三點一線的生活。
除了工作休息外,每個月都會帶孩子去一趟醫院。
是身體不好嗎?為什麼每個月都會去醫院做固定檢查?秦暮陽不懂。
他繼續往下翻,直到翻到最后一頁。
那是一張病例,先天性心臟病。
人在遭受重大打擊時候,意識完全跟不上,聽覺,視覺,觸覺都仿佛遲鈍了。
就像是一個用舊的機器,變得行動緩慢,什麼都跟不上。
他目光呆滯的落在電腦屏幕上,臉色一點點的慘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