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頓了頓,回過頭:“好像就在城南附近。”
“什麼叫好像,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不要給我來好像。”秦暮陽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張總心臟發緊,他給了凌秋三天時間考慮,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凌秋沒來消息,他當然有提前讓人去查了他的住址。
“秦總,您等等我這就讓人把他的住址發在您手機上。”
張總紿秘書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一下后就把通話給掛了,沒幾分鐘,秦暮陽收到了一條短信,短信上面是那人的詳細住址。
秦暮陽從先前張總的話中得知,張總想要包養那人,但那人還沒有同意。
像張總這樣的老油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有個住址并不奇怪。
秦暮陽看著手機上的地址,用百度搜了一下后,神情微妙。
盡管知道那人不可能是他的凌秋,但他還是想去。
就像何總說的那樣,不是那個人,但他也可以去看看,可以按一下腳。
他的生命正在縮短,最短有一年的時間,熬長一點或許能熬過兩年。
他一個快死的人,活得太孤獨了,他急切的想要去找凌秋,填補心里那個空缺。
張總離開后,秦暮陽倒了一杯酒喝。
他盯著杯子中搖晃的液體,右手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響,酒杯碎了,玻璃渣子碎在他手間,酒灑了一身。
“秦總沒事兒吧?手傷著沒有?”
“沒有。”秦暮陽甩了甩手,那上面紅色液體,也分不清是紅酒還是血。
秦暮陽扯了一張紙巾緊緊握著,手心里后知后覺的傳來一股刺痛,顯然是已經受傷了。
他站起身,說了兩個字:“散了。
”
語氣冷淡的像是給員工開了一場早會一樣。
其他人紛紛站起來,想要一起送他,但被秦暮陽冷淡拒絕了。
走出去時,包廂里剩下的幾個老總談起了秦家那些事。
“我看秦總臉色有些不太對勁,是不是勾起了些傷心事?”
“找人找了三年多了,現在還沒有消息,臉色能好才怪。”
“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就連秦家都找不到,那會不會是已經死了?”
“也有這種可能。”
秦暮陽讓助理把他送回了酒店,半路上時,心臟猛的疼了起來。
他只微微皺了一下眉,沒有說自己不舒服。
看了看表,九點多了。
酒店很近,不到十五分鐘就到了,處理下車想送秦暮陽上樓但被他拒絕了。
“明天七點來接我。”
“秦總,您是有什麼地方想去?”
“嗯,去城南。”
助理點點頭,沒再多問,目送秦暮陽上完樓驅車離開。
秦暮陽回到別墅,第一件事,是去翻藥,藥效不會立即見效,心臟一抽一抽發疼,秦暮陽坐在沙發上,最終疼得滑倒在地上。
他緊緊捂住胸口處發衣服發出痛苦的呻吟。
他這趟來C城主要是檢查心臟,心臟的檢查結果早就在他手上了。
給他檢查的醫生看到結果后,只和他說了一句。
“余下時間開心一點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去完成你未完成的。”
他一個快要死的人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他想做的,未完成的,只有一件。
那就是好好對凌秋。
可惜他連人都沒有看。
出于懦弱恐懼,秦暮陽沒有去看檢查結果,而是去看了他不怎麼看得懂的心臟片。
他一個看不太懂的,也能看出來那顆心有多嚴重,難以想象那是他身體里的重要一部分。
秦暮陽蜷縮在地上疼出一個蝦米的姿勢,這幾年心臟一天比一天疼,幾乎是要把他給逼死。
短短幾分鐘他就疼出一身冷汗,整個人像是從冷水里撈出來的一眼后,鬢角都在淌水。
他趴在地上難以移動,只能睜著眼睛看著落地窗外面的霓虹燈,突然產生一種難言的孤獨。
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沒有像他這樣糟糕的人,明明當初擁有著自己最想要的,他卻給扔掉了。
現在他一無所有全是他自找的,他沒有資格去喊痛,他只是難受……
難受,在他快要死的時候還不見不到凌秋。
他不期望凌秋能陪他五年十年,他只希望在最后一年他能好好的留在凌秋身邊,竭盡所有對他好,把那十多年的愧疚給彌補回來。
秦暮陽疼著疼著,就疼得睡過去了,再度醒來是在半夜被凍醒的。
頭很脹很痛,應該是發燒了。
秦暮陽全身上下沒什麼力氣,他艱難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往臥室方向走。
倒在床上一剎那,瞬間陷入昏厥。
第二日,助理打電話來接他,秦暮陽睜開沉重的眼睛,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手心里一陣滾燙。
助理開車來接他的時候,他遲鈍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今天他要去城南去找那個叫“林秋”的人,讓他紿自己按腳。
其實那人也不會跑,他生著病大可以改天去,可不知道怎麼的心里空虛得很,他就想現在去找。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秦暮陽出門了。
助理看他臉色不對,問他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秦暮陽靠著窗,聲音沙啞的嗯了一聲。
“秦總,要不我先送你去醫院?”